舒尔哈齐盯着小虎崽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终于克制住心底的盼望,别开了眼睛。他记得伯父礼敦曾经打猎拖回来一只母虎,还顺带把一窝小虎都掏了回来,他虽说眼馋,可礼敦在族人当中有巴图鲁的称号,他的父亲塔克世却谈不上什么出众之处,故而礼敦分给谁,这完全要看谁与这位巴图鲁走得近。于是,他自然是连根虎毛都没摸着。到最后,几只虎崽子全都被他那些堂兄弟活活养死,他至今一想起就在心里骂糟蹋东西。
而现在,又是这样一只老虎崽子落在了坏家伙手中!
坏家伙这三个字即将忍不住蹦出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一看是李二龙,登时打了个寒噤。十岁的他虽说在家里受到继母苛待,但不论怎么说还没到朝打暮骂的地步,自从被俘,从路上押解到广宁,又在营地干活,在长兄的保护下,再加上他们许诺过会设法见到李大帅改善待遇,总算勉强还过得,可一连几天,李二龙那变着花样的收拾却让他噤若寒蝉。
那种折腾人的花样和一顿蘸水皮鞭的痛苦相比,竟是截然不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如今在看到李二龙的时候,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小子,我警告你,别玩花样。”李二龙用蒲扇似的巴掌揉了揉舒尔哈齐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否则别怪我和你继续算差点纵马伤了小官人那笔账!”
舒尔哈齐躲又躲不开,只能龇牙咧嘴在那硬挺,突然只听得那边厢传来了一个声音:“李二龙,把小齐带过来。”
根本来不及抗争,舒尔哈齐就被人一把拎起衣领给揪了过去。等被放下的时候,他就只听到李二龙笑呵呵叫了一声小官人,而那个他至今还不明白身份的可恶少年则是弹弹衣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冲着某个方向勾了勾手指头。他因为李二龙就在身边,不敢扭头去看,等人到了面前,他才发现是之前一直抱虎逗玩的那个女子,一下子为之凛然。
他清清楚楚地记着,之前纵马跳过围栏的时候,就是她把意气风发的他掀翻下马背的!就是骁勇的女真人中,也没几个这么好身手的女人!
“干嘛?”小北有些疑惑地瞅着汪孚林,冷不防汪孚林从其手中把虎崽子一把捞了过来,随即塞在了舒尔哈齐手中。
“从今天开始,你和之前伺候这只小虎的阿森一块照料,要是少一根汗毛,你自己知道后果。”汪孚林见舒尔哈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虽说立刻死命压下去,但终究还是迟了,他不禁在心里暗笑。小样,十岁熊孩子我还收拾不了?
见小北立刻圆瞪了眼睛,却没反对自己,而是把人提溜到一边去严厉嘱咐了,他就对一旁不解其意的李二龙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叫了范斗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寸步不离跟着小齐,不能让他和他哥哥有任何形式的言语接触。你懂女真语,他们要是私底下说什么,你也应该不会错过。至于打不打得过,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是我的人,他们两个女真奴仆,不敢对你如何。”
等范斗没多问就立刻应声去了,汪孚林方才叫过李二龙,指了指后头浑浑噩噩的阿哈:“舒尔哈齐你已经把人收拾得怕了,不用再管他,接下来你和赵三麻子他们一块用点劲,把这个别扭的小子给我扭过来。什么时候他能够主动找我要求改名,就算成了。”
李二龙顿时苦了脸。这是把他当成带孩子的保母了,矫正了一个还不够,还得再添一个?这些女真小破孩子他真的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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