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庶长孙 心情很down 3402 字 2天前

祁青远点点头,问道:“信鸿,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夏信鸿摇摇头,苦笑道:“姨夫有派人注意我爹的行踪,张婆婆一家也已经由姨母安排好了。但是这么久来毫无头绪,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我爹了。但是今天听你一席话,我更坚定下来,不过真相为何,我一定会查清楚,为了我娘。”

祁青远默然,转头看到管霄翰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你纠结个什么劲儿,我的事儿我自己有分寸,信鸿想必也是如此。要是真的需要帮忙,会找你的,现在你还是别多想了。”

管霄翰叹了口气,颓然道:“你们也知道我脑子没你们转的快,这些破事我还真没办法,不过说好了,要是有我出力的地方,一定别跟我客气。”

祁青远颔首,正要出声,夏信鸿就道:“对了,今天来最重要的事,还没跟青远说呢,表弟,也就是我们管校尉,他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还是皇上赐婚。”

祁青远看向管霄翰,见一向大大咧咧的糙汉子,居然红了脸,也觉得好笑,打趣了几句后,管霄翰二人不好久留,告辞而去。

太阳东斜,祁青远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后,汗津津的准备沐浴,力行端着木盆往桶里加水,低声说道:“少爷,昨日镇国公大寿,世子爷携夫人亲自上门贺宴,小的听人说,夫人回府的时候颇为高兴。”

祁青远眯了眯眼,微微哼了声,暗想:人都是健忘的,距离那场流言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已经鲜少有人再说起祁国公府的八卦,虽然闹得人尽皆知,但赵氏接触的人都是大赵顶尖的贵妇人,哪个不是人精,私下如何想是一回事,当面是绝不会予人难堪的。

赵氏在那场风波后第一次出门,祁国公府自会有准备,参加的又是镇国公府的寿宴,镇国公府可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是功勋之家的领头羊,哪个不给点面子,自是不会在镇国公府的寿宴上,让赵氏下不来台。

估计赵氏和那些贵妇人相谈甚欢,感觉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所以她心情才不错吧,祁青远眼里闪过一丝晦涩。

忽地,力勤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少爷,世子爷传话来,请您去松柏阁一趟。”

力行忙把木架上挂着的干帕子和衣物拿过来,递给祁青远,祁青远扯了扯嘴角,十分好奇,他那个爹是想关心关心他,还是想秋后算账呢。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微热,祁青远在里衣外直接套上缌麻丧服,系上絰带,穿上麻履,带着力勤踏上去松柏阁的路。

因在孝期,祁国公早就发话免了祁青远的一应礼节,算来他已经有许久不曾出过门了,走在夹道上,四周佳木葱郁,鸟叫虫鸣,心里的抑郁忽地淡了几分。

祁青远一边感受久违的生命力,一边问力勤:“府里近日来可有什么事?”

力勤父母都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消息自是灵通,他仔细想了想答道:“国公爷病愈,府里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国公夫人前日还亲上护国寺上了香,世子夫人也安好。”

祁青远微微点头,那就是说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祁高格为何召他,祁青远心思百转千回,寻思着自己面对祁高格的态度。

第58章 添堵

“给父亲请安。”祁青远进门朝盘坐在窗边,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祁高格行礼。

祁高格抬头,见祁青远的打扮皱了皱眉,但想到伍姨娘的死到底没说什么,把手里拈着的棋子放下,召他向前,温声问道:“守孝礼节多,可还习惯?”

祁青远挑了挑眉,意外世子爷一脸和蔼的样子,答道:“为姨娘守孝乃是青远该尽的孝道,青远一切都好。”

祁世子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儿子,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轻咳一声道:“虽说你有孝在身,但你祖父、母亲都是大病初愈,不能在旁伺候汤药,晨昏定省也免了,但你还是该派人去关心一二才是。”

祁青远一滞,不明白他的用意,木然的答:“是。”

祁高格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外面流言甚多,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市井之徒听风就是雨,你不可当真。你母亲虽说有的地方做得不好,但还是关心你的。”

祁青远心里嗤笑,世子爷是真的把他当孩子哄,还是说惯了漂亮话,闲着没事来当和事老?他嚯的抬头,一字一句道:“母亲的恩德,青远自是不敢忘却,一点一滴都铭记在心里,等着日后好好报答呢。”

祁高格自是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想训斥一番,但想到祁国公的吩咐,国公府现在需要做出父慈子孝的姿态来,起码表面不能再让人拿到把柄。

又想到祁青远一直以来的听话乖顺来,知道他因为伍姨娘的死,内心肯定有怨气,祁世子叹了口气道:“为父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过你母亲给你寻的那门亲事,的确不错。是你姨娘误会了,裴家小姐系出名门,知书达理,又是嫡长女,除了身子有些弱之外,哪里配不上你。

是你姨娘听信谣言,思虑太过。男子立业,除了要有家族的帮衬之外,第二重要的就是妻族,裴家可是世代名门,不然为父也不会同意这么亲事。”

祁青远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为父的人,一脸为他着想的样子,努力压下怒气,质问道:“冲喜一词可是三妹妹亲口说的,难道三妹妹还会冤枉世子夫人不成。”

祁高格把手边的棋篓一推,提高声音喝道:“荒谬,你也跟你姨娘一样愚昧么,自古以来,只有女子为男子冲喜的,什么时候有男子为女子冲喜一说。你三妹妹还不满十岁,她懂什么,听到下人乱嚼舌根,学语而已,这你都不懂么。”

祁青远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的盯着祁世子,咬牙切齿道:“愚昧!那照你的说法,我姨娘的死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活该吗!”

“放肆”,祁高格怒斥道,把手边的茶杯砸到祁青远跟前,“你读的书都读到哪去了,这就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

祁青远眼睛里都充了血丝,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和他歇斯底里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直挺直的背脊忽地松了下来,轻声道:“儿子失礼了,父亲勿怪。儿子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父亲。”

祁高格冷哼一声,不悦道,“何事。”

“父亲说外面那些流言都是假的,儿子也不敢不信。外面传言说,世子夫人曾给儿子下毒,虽然儿子现在健健康康的站在您面前,但是儿子院里有一个丫鬟叫翠妞,她的母亲是儿子的乳娘。

这个丫鬟脑子有些呆呆的,总是生病,一个小风寒都要在床上躺十多天。说来也巧,四妹妹跟三妹妹同年,总是呆呆愣愣,没有一点三妹妹的活泼好动不说,也是三天两头生病,就跟我那丫鬟一样,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注意到过。”

祁高格眼里闪过一丝利芒,沉声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一个丫鬟怎么能和国公府的小姐相比,把你这些心思放到你的差事上去,别整天盯着后宅。滚回旷心斋好好反省,出孝之前不准出来。”

祁青远躬身退了出去,眼睛瞟到祁高格紧握的拳头,暗讽道:糊弄我无所谓,只是在知道赵氏毒害他所有的庶子女之时,再怎么没良心也会触动一二吧,更何况,听说他的一个爱妾近日又怀了身孕。

祁青远慢慢走在回旷心斋的小路上,有些贪婪的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前几天一直下雨,好几天没有出过太阳了,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就像母亲的抚摸一般,祁青远不禁想到伍姨娘为他缝的最后一套衣服,是一套厚实的冬衣,现在不是穿它的季节,不过,想必穿上去,也是温暖得紧。

祁青远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和世子爷的这一场谈话,丝毫没有影响到祁青远的决心,他只是忽然想起今日还没有为伍姨娘抄写佛经。

于嬷嬷见祁青远回来,忙关切的问:“世子爷请您去,可是有什么吩咐。”

祁青远接过梨雨递过来的茶,抿了两口道:“奶娘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父亲让我好好守孝,出孝之前就别乱走了。”

梨雨接过茶盖的手一抖,力勤也是一脸担忧,想来在外边等祁青远的时候,听到世子爷训斥他的话了。

祁青远打断于嬷嬷要说的话,叹道:“你们都别担心,好好呆在旷心斋就是了,外面的事情多听少说,我自有分寸。”

说话间,翠妞端了一盘素点心进来,献宝的呈给祁青远道:“大少爷忙了半天,肯定饿了,快尝尝这金丝枣糕。”

于嬷嬷见祁青远神色并不凝重,女儿又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叹了口气,带着梨雨准备午膳去了。

祁青远见翠妞眼巴巴的样子,给面子的尝了两块,夸道:“还是翠妞贴心,知道少爷饿了,送上这么好吃的点心,你也吃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