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贤妻难当 凔溟 2250 字 3天前

如果小侯爷死在这间屋子里,那这里伺候的下人绝对都要陪葬!

“是……是小侯爷说,说……只是发点烧,无碍的,这大过年的,别触了大家的霉头。”

这时候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大户人家在逢年过节,尤其是祭祀祭祖的时候,格外忌讳有人生病,动不动就是一番歪理。

唐越叹了口气,替张淳把被子盖好,又让人再去拿一床被子来,然后才给他把脉开药方。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敢出大气,半响后,衡国公世子愣呆呆地问:“唐小郎,皇甫这是怕麻烦你们吧?要不让他住到我家去?”

“……”唐越背景僵了僵,回头露出一丝苦笑,“别闹啊,他只是没安全感。”

这样的感觉他懂,就像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整个人无所适从。

好在他有栎阳侯一家,好在他认识了太子昭,他才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有了事业,有了爱情,有了个家。

而张淳不一样,他刚来就是那样的情况,没有亲人,朋友也不多,年纪还小,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内心还是很细腻的。

太子府中也有药房,唐越让人拿着药方去抓药,等熬好了再端来,自己去倒了杯温水,一点一点的给张淳喂下去。

赵三郎和平顺蹲在床边看,两人表怀都有些严肃,赵三郎甚至伸手摸了摸张淳的额头。

“很烫啊,病的不轻吧?”

“嗯,没有及时就诊吃药,烧一直没退下去,如果再烧两天,说不定就烧成傻子了。”唐越无奈地回答。

“其实想想,他确实可怜,生来没了父母长辈,能平安长大真不容易。”赵三郎突然觉得,自己平日里怨这怨那实在没有道理。

唐越想到张淳上辈子的身世,暗暗叹了口气,就像他之前与唐雅说的那样,人与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三郎,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赵三郎撇撇嘴,“本公子知道,你这爱当先生教训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唐越翻了个白眼,暗忖:老子关心你才教育你的,否则谁愿意浪费口舌啊?

等一碗汤药喂下去,又守了小半时辰,张淳终于醒了,一醒来看到屋子里站满人还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我难道是快死了?你们来送终的?”

唐越狠狠敲了他脑袋一记,“送你个头,我今天要是没过来,明天就得给你定棺材了!”

“呵呵……”张淳讪讪地笑着,“没那么严重吧,一点小感冒而已,躺一躺就好了。”

“你都发烧了不知道么?要不要我告诉你一年会有多少人死于风寒,又有多少人会因为高烧不退而烧傻了?”

“你别吓我啊,老子又不是没发过烧,哪有那么容易傻?”张淳慢慢翻个身子,躺了几天,他浑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四肢无力的很。

“你他妈的不知道自己烧了三天三夜了吗?你有没有点常识?”唐越咬牙切齿地问。

“都……都三天了?”张淳脸色大变,虽然还是一脸红,但还夹着一些不健康的苍白。

“你以为呢?”

“哥,呵呵……那个,你是神医嘛,这点小毛病算个屁啊,是吧?”张淳伸出双手抱住唐越的胳膊,打开了撒娇模式。

唐越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说:“呸,我是不是神医你不是最清楚吗?而且你既然知道我是医生,怎么还瞒着病情?”

张淳揉了揉耳朵,躲远了些,“这不是过年吗?”他知道唐越和太子最近一直忙,经常几天几夜不见人影,何况这都过年了,难道要让大家为了他的病忙前忙后吗?

他到底只是借住而已,只是客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

他死拽着唐越这个老乡不放已经是厚脸皮的了,如果再乱添麻烦,连他自己都会讨厌自己。

“过年就可以不治病了?再说了,你这点小毛病不过就是几服药的事情,他还要拖着过年,有意思么?”

“好了哥,我知道错了,哎呀,我又困了,让我睡吧?”

“还睡?”赵三郞冲过来将他拉起来,“别别,本公子可听说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来来,咱们聊聊天,玩玩牌以,等晚些再睡。”

平顺很自发地将牌拿过来,直接在床上放了张矮桌,坐上了桌子的一方,然后看着唐越。

唐越简直被他们打败了,让人去给太子昭汇报一声,也加入了牌局。

唐越每过半个时辰就给张淳测测体温,两个时辰后又给他喂了一次药,等到他烧退了才算是心安。

张淳看着这一圈的人,说不感动是假的,唐越就算了,毕竟是老乡,赵三郞和平顺在他眼里就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这种人就算有友情也不应该是对他的。

这让他受宠若惊极了。

说到底,他还是无法将自己融入到忠勇侯的角色中,学东西学不进去,做事情也没有方向,连住在这里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临走前,唐越问他:“你字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都这么久了,再不学会他都快被骂成白痴了。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也别学什么七七八八的了,就跟在我身边吧,什么治国大策,什么四书五经,学来也没意思。

张淳心里笑开花,嘴上却说:“让我堂堂忠勇侯给你跑腿,你也不怕折寿!”

唐越哼了一声,“你想跑腿我还嫌你腿太短呢,就让你跟着见见人和事。”这比闭门读书有用多了。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张淳现在个子确实不高,也不知道以后能长到多少。

唐越嘴角勾了勾,赵三郞和平顺也说好了明天来看他,便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