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衣袍平整无褶,根本不似与人打斗过。
只怕就是让阿左阿右合力下毒手,以陆陵君的机警,都难以做到这种地步罢。
不管怎么想要弄死陆陵君,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了的事……
就在我意欲扑倒在他身上放声痛哭之际,床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眼,瞪着我,不及我从呆滞状态复苏,他倒先起身抱住我:“白贤弟——你回来了——”
是的。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一目了然。
接下来杂乱无章的过程暂且省略,若诸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用随后陆陵君支开所有人,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里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一言以蔽之。
“白兄,我就知道你听说我出事就一定会出现的。”
“……”
“你果真不负我望……”
“你这样折腾一番,就是为了诱我出现?然后呢?”
“然后,我就安心啦。”
“……”
我忍住一剑劈了他的冲动,静下心,任凭他倒了一壶茶,听他说。
“我知道……那具在河岸边捞上来的尸体不是你……但又怕是我猜错了……”
我怔了一怔,看向他:“啊?那是具女尸吧?”
陆陵君理所当然道:“是男尸的话我为什么要担心是你呢?”
忽然的就陷入一片沉默。
我张了张嘴,半晌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陆陵君迟疑的点了点头:“啊,嗯。”
我道:“从什么时候起?”
陆陵君道:“我可以不回答么?”
我说:“不可以。”
“第一眼。”陆陵君指了指脖子,讪讪道:“那时候你穿的衣领不够高,就……没有喉结啊。”
我:“……”
“而且你的肌肤真的太细腻了……男人不会这么无聊没事长成这样的……”
我笑了笑,笑的抽搐,“所以……你一直在玩我吗?”
陆陵君不甘示弱道:“白贤弟不也是?说什么自己是面首还说自己被公主迫害……都不是为了配合你么?这样不是很开心吗?”
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索性狠狠一拍桌,“当时是你对着我嚷嚷‘原来你是公主面首……’吧!还有你都看出来我是女子了,没事跑府里来劫走我和我称兄道弟,很有趣么?”
陆陵君被我的气势吓的缩了缩脖子,低头道:“我……就是觉得……挺有趣的……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
我揉眉道:“生气?陆兄你依旧乐观开朗啊……你知不知道单单是诈死把我骗来就已经……罢罢罢,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这么多……我就先问你三个问题,不准再有欺瞒!”
陆陵君频频点头:“三百个都成。”
“第一,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陆陵君迟疑了一下,“……知道。”
很好。我且记下他这一笔账。
“第二,你为什么会认为,河岸上的女尸不是我?”
陆陵君抬起眼睛,真诚地看着我:“因为我的心跳告诉我她不是你。”
“打住,没事别吐出这么戏本的词儿。”
“好吧……”陆陵君委屈道:“因为那具女尸穿的国子监服扎衣结的方式是正宗的外结,可是你平时穿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太懒还是太太懒,就随便绑两下……所以我想……一定不会是你。“原来如此。
我沉吟片刻,说:“第三,你是怎么装死装的那么惟妙惟肖的?你诈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陆陵君呆呆道:“这应该是两个问题吧?”
我恶狠狠的举起茶杯。
陆陵君毫无底气地道:“装死的方法……不是很难啊……有事先准备好的假死药还有用内息暂时放缓呼吸的力度再然后是咯吱窝夹着石球……虽然还是有点蛛丝马迹,但人在极度震惊和悲痛的状态下很难发觉的……至于目的……不是说了是为了确保你是平安无事的么?”
我道:“既然你认定那具尸体不是我,自然就没有必须引我出现的必要,诈死这么大的乱子,回头国子监会怎么处置你你可有想过?陆陵君,虽然我们平时说话十句有九句不靠谱,但我还是希望在我认真和你说话的时候,你用比较有逻辑的答案来说服我。”
陆陵君撅了撅嘴,嘟囔道:“好好好。我说就是了。”
“嗯。你必须发誓你接下来说的话句句属实,不然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