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什么话,一边看到她笑脸的钱明福却被她气死了,钱明福站起来把脸正对着她狠喷了一通:“你这个蠢妇!难道你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你以为别人为什么要弹劾李鸿过,你以为别人弹劾了李鸿过我们钱家就能落着什么好吗?错!大错特错!你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地替承哥儿求娶妍姐儿吗?还不是因为看中了李鸿过日后能有出息,能当大官儿,我们钱家能搭着李家的东风把铺子开得红红火火的?李家可是我们的靠山!靠山倒了,我们能落着什么好?”
吼完一通之后他就气呼呼地在屋里转圈圈。
钱范氏有些气弱地喃喃说道:“我们不是还有赵家么?他们没有倒啊。”
钱明福转过来又对她吼了一通:“你傻啊,我们和赵家什么关系?说到底什么都不是!我和赵志刚的交情怎么来的?我和赵志远的交情怎么来的?还不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真要遇到什么事儿你以为他们会出手帮忙吗?可是李家不一样!你看看妍姐儿和她姐姐弟弟的关系,妍姐儿日后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可是他们的亲外甥!日后真要遇上什么事儿,他们会不管不顾吗?总要念着点儿香火情啊!”
钱范氏这次不说话了,在那里干拧着手帕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如今可是不敢再开口了,要是再说的话,丈夫肯定会骂她当初为什么要干那些糊涂事儿,儿子儿媳妇儿两口子好好地非要往他们两人屋里塞人,自己更是落不了好了。
哎,谁不是希望多孙多福的呢?多少婆婆都给自己儿子房里塞人,还不是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偏偏自己遇到这么个暴脾气的媳妇儿呢?更烦人的是出了事儿之后丈夫和儿子都把心偏到她那边去了,一致地指责自己做得不对,真让人憋气!
钱明福想了半天之后说道:“我现在去打听打听都是哪几个御史参的李鸿过,你明天带着礼物去给他们登门致歉,一定要好好求求他们,告诉他们你和妍姐儿什么矛盾都没有,纯属误会,让他们撤了弹劾的折子!”
钱范氏闻言气结,想到自己要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就生气,更可气的是要和别人纷纷解释自己的媳妇儿没有对自己不孝,可是她明明就对自己张扬跋扈的!
想到自己日后在家里都要过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钱范氏就觉得眼前发黑。可是看着自己丈夫黑漆漆的脸色,她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怯懦地答了一声:“是。”
第二天,钱范氏带着厚礼就去钱明福打听出来的几个御史家里面登门拜访了。可是御史家的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更何况钱范氏只是一个商户妇人?
所以,她不但进不了门,送不出去礼物,还要被御史家的门童仆役羞辱,骂她不自量力,一介商妇也敢妄图登御史大人的门,贿赂御史大人。
钱范氏被羞辱得呜呜直哭,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带着礼物继续去敲下一个御史的大门,继续被羞辱!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被第三家御史的仆役骂出来,就发现李妍带着几个仆役冲过来把她护住,然后劈头盖脸把那些骂人的仆役暴打一顿。
打他们一顿还不解气,李妍气呼呼地指着那些仆役骂道:“你们这些混账!狗眼看人低!难道没有看到我婆婆年纪大了吗?还出口不逊,推推搡搡的,要是让她受伤怎么办?口口声声的看不起我们商户人家,你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过是贱籍的仆役而已!日后我肚子里的儿子可是有资格科考的,你们子子孙孙却都要服侍别人永远当不了官儿!”
骂完了这些仆役还不解气,狠狠对着御史大人的门呸了一声,说道:“什么狗屁御史,听到不知道什么谣言就敢上奏折,将人家逼死,古来圣贤都还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你家婆婆和媳妇儿不会闹矛盾啊?你怎么不每次家里人一吵架,就对你亲家上一回折子,骂他教女无方,把他拉下马,总盯着别人家算什么?”
钱范氏看着李妍这么护着自己,着人替自己出气,心中的气也去了一大半,心疼地拉着李妍说道:“妍姐儿,你别动气,要是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李妍安抚地搀着她说道:“娘,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呢,伤不到肚子。倒是您怎么样了?我刚刚可看见他们差点儿推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