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纪墨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一家三口站在海浪里等。
敖白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无奈地说:“这孩子,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幸好,小虎崽转眼间就跑到了海边,涉水跑下去,从纪墨手上接过小龙,抱着他往岸上走。
两个小伙伴每天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其中一个才刚学说话。
小龙趴在希图肩上,兴奋地说着词不达意的话,“哥哥,我、我上来啦,爸爸忙,父王呜呜呜~好多咦咦咦!他们呜呜呜……我来啦!”
希图埋头往前跑,还可以抽空回答白金小龙的话,“哦,你是不是说你的爸爸和父王今天都很忙、没空带你上来玩啊?”
小龙就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样,重重地点头,“对呀!”
“唉,我没法下去海底接你,你又这么小,自己不懂得上来,真麻烦啊。”希图苦恼地说。
敖白和纪墨跟在后面走,纪墨远远地安慰了一句:“没事,等沂儿再长大懂事一些,我们就敢让他自己出来玩了。”
希图立刻摇摇头,万分不同意地说:“还是不要了!听说海里多鲨、太危险,沂儿又还说不清楚话,万一他迷路了怎么办?”
“希图考虑得真周到,怪不得沂儿天天睁开眼睛就要闹着上来找你。”敖白赞赏地说。
小虎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总担心沂儿会迷路,大海无边无际,他要是迷路就糟糕了,还是得看紧了!”
他们走到了休息的亭子前面。
“哥哥,要!要!”小龙一眼就发现了晾晒着的果脯,他惊喜地睁大眼睛、伸出爪子指着,身体往那边扑。
希图一贯很有大哥风范,他当即顺着跑过去,“没问题,哥哥这就去拿给你吃!”
纪墨已经走到青哲旁边坐下了,顺手先摸了摸小海鹿,问候了他一声:“革革今天听话不?”
“听话,这孩子乖得不像话,我居然还没听他哭闹过。”青哲啧啧称奇。
敖白坐在了伴侣身边,低低地喊了一声,“大哥。”然后就闷着不吭声。
“怎么?跟你父王吵架了?”敖泱淡淡地问。
“嗯。”敖白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因为如果在这里都不能说的话,他就只能跟纪墨关起门来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了。
“让着他点儿吧,龙老了都啰嗦。”敖泱劝了一句。
敖白摇摇头,“没法让,他不相信我,又总反对我的安排。”
“他反对他的,你做你的,不妨碍什么。”敖泱直白地提点。
“他不相信我,一直都不信。”敖白面无表情、但难掩一丝失落地说,“假如我们上次没有带着沂儿回去一趟,那他们还会记得我和纪墨吗?”
纪墨没有说话,他从来不去想那个问题,因为想来想去伤自己的心,何必呢?
青哲听了觉得不忍,他只能往好的方面去安慰:“当然会记得了,至少你们的父母和家人会记得!这个不难理解的,你们也有了沂儿,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忘得了?”
敖泱皱眉道:“什么记得不记得的,难道他们忘了你们就不活了吗?照这么说我活着岂不是最没意思?别想了,你们有封海、有家庭、有孩子,还不够忙的吗?”
小白龙夫夫难得能在兄长面前放松放松,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敞开了心胸畅谈。
小虎崽坐在果脯篮子旁,一块一块耐心地喂给小龙吃,稀奇又珍爱地抚摸着海族弟弟的白金色鳞片,又认真帮他拂去沾上的沙子。
小龙举高一块果脯、友爱地挥舞着爪子,喊:“革革,革革,过来呀,好吃的!”
小海鹿踢了踢腿,循声扭头看去,然后开始挣扎、想下地,敖泱小心地松开了他。小海鹿站稳了之后,就开始踩着柔软细腻的海沙,一步一摇摆地走,几次差点因为圆滚滚看不到脚而摔倒,但又总是不倒。
“容革,你慢点儿走。”希图嘱咐道。
小海鹿表情淡定稳重,有种奇异的、安稳人心的力量。
敖泱十分欣赏地看着容革从容的步伐,夸奖道:“容革实在是了不起!他的这份沉稳从容应该是天生的,如果他是个急性子,估计也熬不过在海沟里那么漫长的时间。”
纪墨忍不住透露:“之前我们总以为他是颗死蛋,而且容革还被不小心摔了一次,我也是真服了!”
“是个苦命的幼崽,他能出生真的不容易,容拓确实做了件好事。”青哲同情又唏嘘地说。
敖白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他还在头疼该如何说服自己的父王。
“你父王知道我的存在吗?”敖泱不甚在意地问。
“……应该知道吧?但我不确定,因为从来没听出过什么来。”敖白坦率地说。
敖泱又问:“那他知道现在我在这里吗?”
青哲最担心这个,他干脆直接问:“纪墨,我们住在这里影响是不是不好啊?我——”
敖白立刻断然否定:“没什么不好的!想住多久都行!如果连这点我都做不到的话,那我就实在太无能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哲有些尴尬窘迫。
纪墨也羞愧道:“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想我们之前在圣湖住下时可是毫不客气的,麻烦你们多少!青哲,上次肆意妄为的那群龙一早就受到惩罚了,你只管安心住着!”
青哲看了看远处湛蓝色的海水,眉眼间还是有些不安。
“我们还得住一段时间。”敖泱十分认真地提出,“青哲现在不宜劳累,更加不敢冒险。”
敖白立刻点头,“知道的大哥,我父王那儿我会解决好。”
纪墨悄悄问青哲:“昨天护大爷说什么了吗?我们这里就只有他懂得一点点,还没有专门的祭司,上次回去也想请个祭司过来的,但海族祭司都是家族制,他们都不愿意来西西里,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