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夫妻做到此番地步,可真是好笑。丈夫推妻子去送死,美其名曰为了孩子。

更出乎意料的是,一贯脑筋清楚的姚后竟然答应了。

“陛下之命,不敢不从。”她起身,笑着敛身。

蔺辉如做梦一般,不敢置信。

谭相还道:“若皇后不从,尽可以姚氏满门做要挟,她一贯看重大局,想必不会看着家人因此丧命的。”

蔺辉只觉得还未使出浑身解数,“敌人”却欣然投了降,这……大约是他赢得最轻松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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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怎么能答应陛下呢!”回宫的路上,红枣疾步匆匆地跟着她身后,满脸忧思。

“不答应如何,他定然是要以祖父和姚氏满门来要挟我的。”姚后步履匆匆,迎着寒风,走得端正挺拔,“他敢开口便已是将脸面扔在了地上了,我如何能拗得过一个无耻之人?”

红枣:“可您也不能以身涉险啊,那齐王一路杀来,早已杀红了眼,您一点防身的本领都不会……”

姚后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她,扬唇一笑:“不过是正中我下怀。”她还担心没有机会和齐王当面说个清楚,此番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她自然得好好把握。

红枣险些撞上她的侧肩,稳住身形,抬头看她,却见薄光照射下的皇后浑身透着一股坚毅的孤勇,连那一贯含情脉脉的眉梢都张扬着几分顽强。

“主子……”她仰视着她。

“让人把玄宝带来我跟前一趟,我有事要嘱咐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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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后寝宫,姚后坐在矮凳上,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子汉,认真地问:“母后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

玄宝点头:“儿臣都记好了。”

“事急从权,我已来不及和你曾外祖父商议,便由你代为转达,开口的时机你自己把握。”姚后交代道。她将玄宝视若生命,可从未娇惯他,与他沟通也鲜少把他当作孩子,所以他早已习惯姚后这般语气,小大人似的应诺下来。

“母后,你也要小心。”他皱眉说道。他大约已经失去父皇了,绝不能再失去母后了。

姚后张开双臂,玄宝依偎进她的怀里。

“我是不服输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去……”她本想要说“死”,却觉得对于玄宝来说还是太残忍,便紧紧地抱住他,“记住,一定要跟紧曾外祖父,只要能活命,一切都使得。”

“好。”稚音在她耳畔响起,乖巧又坚定。

她心头一暖,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脑门儿,一腔爱意尽数付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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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皇帝宣布“御驾亲征”,亲带一万兵士与齐王对峙于金州。

“一万人?”齐王的副将郭启义一脸不敢置信的问报信之人,“你确定是一万人?”

“回郭将军,确实是一万人。”

郭启义回头看齐王,一脸疑惑:“皇帝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误解?”

幸亏宋威不在帐内,否则让他听见更是要笑出眼泪了。

齐王瞥了他一眼,问下面的人:“御驾亲征?真的是蔺辉来了?”

“属下亲眼所见,的确是圣驾出行。”报信的士兵肯定的道。

这下,连齐王都摸不准这路数了。

莫非是三十六计中还有一计叫“诈降”他们还没有习透?

“再探。”齐王道。

“是。”

齐王转身,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一脸深思。

“三四年不见,他也有这般胆识了,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齐王的手指落在“金州”二字上,轻轻抚过。

郭启义上前道:“胆识是有了,可也是有去无回的结局。”

齐王不做声,全然是默认。

姚后“李代桃僵”,穿上金色盔甲,束起一头乌发,率领队伍进驻了金州城。

在她进城的当日便向驻扎在城外的齐王送去了约谈的口信,请齐王两日后于金水河畔一叙。

一招两招,越发不像蔺辉的手笔。

齐王的营帐内,众人面色沉重的商议着,唯恐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皇帝这么底气十足的样子。

“陛下这一招,恐怕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周麒麟思量一番开口。

“莫非还有后援?”宋威猜测道。

郭启义否决:“京畿的兵力咱们已经估算过了,想要出奇制胜与咱们抗衡,几无可能。”

“那皇帝这一招意义何在?难不成是想和王爷叙旧,以旧情打动王爷?”宋威哼了一声。

周麒麟抬头看向坐在上首还未说一字的齐王,道:“王爷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