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苏:“……”她不是玄宝,吃不了这套啊。
他大手轻轻盖上她的眼,哄道:“乖,别跟朕比耐心,朕的耐心可比你要好。”
他的耐心当然好,蛰伏十年抢夺了皇位,并连同皇后一起抢回了家,谁能跟他比?
掌心的温度有些热,放在眼皮处感觉有些舒服。她听话地合上眼,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鼻尖是他身上的龙涎香,眼前是他的温度,耳朵里传进来的是他的声音……神经松弛,她真的睡着了。
待她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他放下书,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半寸,弯腰轻吻她的唇:“看,朕的耐心是不是比你好?”
她已经和周公谈天去了,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他轻悄离去,两侧的帘帐落了下来,轻易地将外面的世界与之隔绝。
程刚办事再妥帖不过了,他不仅将御花园里所有的异样石头都清理了出来,并且顺着这些石头搜查,找到了近日频繁出现在御花园里的太监,将他扭送到了蔺郇的面前。
蔺郇坐在主位上,眼眸黑沉沉地盯着面前的人,风雨欲来。
“说,谁指使你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掺杂有青苔的鹅卵石的!”程刚厉声喝到。
跪在地上的太监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冤:“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青苔鹅卵石一概不知啊……”
程刚冷笑道:“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来人,给他尝点儿苦头!”
立马,两侧就有人进来。
“不必了。”蔺郇出声阻止,他缓缓抬起头,神色像是席卷风雪而来的夜,“拖出去,杖毙。”
程刚同情地看了那太监一眼,心道:你算是惹到陛下最阴暗的一面了。
那太监浑身剧烈颤抖,抬起头来:“陛下,奴才……”
程刚招手,不等他说完,两侧的禁军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冤枉——冤枉啊——”
本以为咬紧牙关不说他们也拿不到什么证据,谁知道陛下根本不按常理行事,他不需要证据,仅仅是嫌疑就可以定罪了。
三板子一下去,那太监什么都招了。
程刚进来,道:“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全吐出来了。”
“谁的主谋?”蔺郇撑着额头,手指轻轻划过。
“御膳房总管,郑开怀。”
蔺郇双眼微眯:“一个小小的御膳房总管就敢谋害皇后,谁给他的狗胆?”
“陛下,臣已经让人去提他过来了,要不要再审审?”程刚道。
“不必了。”
这是今晚第二次蔺郇说了同样的话,程刚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他接着又道:“你去核查,一旦坐实就将人交给皇后,她知道怎么处置。”
“是,臣这就去。”程刚领命而去。
泰元宫又恢复了安静,外面的动静也渐渐没了,那太监挨到五十板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
苏志喜见陛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思索再三,上前道:“陛下,今日一事倒是给奴才提了个醒儿。”
“你说。”蔺郇闭着眼,手指撑额。
“皇后主子要整顿六宫势必会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宫里的老人儿都知道皇后主子的脾气,一旦被逮住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才狗急跳墙想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法子。奴才想,为了皇后主子的安全着想,此事不如交给其他人去做吧?”苏志喜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蔺郇抬头看他:“你是想祸水东引?”
苏志喜点头:“皇后主子身子不方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上哪儿去后悔啊,不如让其他人来,就算有什么危险也是冲着别人去啊。”
说这样的话,苏志喜已经不再单纯的是皇帝的奴才了,他在为皇后着想。
“说得不错。”蔺郇嘴角一扬,然后又迅速否决,“不过皇后是不会同意的。这是她立威的大好时机,若是这般虎头蛇尾的结束定然会影响她的威严,到时候谁还会拿她的旨意当回事儿?再说了,让其他人来做件事无非是给她们一个当好人的机会,说不定就糊弄着过去了。如此一来,皇后今日的委屈算是白受了。”
苏志喜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他光顾着把危险转嫁给他人了,就没想到这事儿落在别人手里还会不会如此上纲上线,说不定给了某些人收买后宫的机会。
“陛下教训的是,是奴才浅薄了。”苏志喜诚心诚意地道。
蔺郇微微一笑:“无妨。”他能这般为着皇后着想,已经是长进了。
“时辰不早了,歇息了。”他拍了拍膝盖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
次日,玉苏和蔺郇一块儿醒来,两人一同用了早膳,她将他送到了宫门口,目送他上朝。
天色朦胧,空气都有些湿湿的,太阳还不知道躲在哪片云彩后面,丝毫不见踪影。
“主子,昨日程统领将幕后主使审出来了,如今正关押在咱们宫里呢。”红枣见她气色恢复得不错,这才放心地向她汇报。
“是谁?”玉苏好奇地问道。
“御膳房总管,郑开怀。”
玉苏眉头一挑,她什么时候这般没脾气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御膳房总管都敢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