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肖恩一听就知道，眼前这位某个魔裔族群的王所说的“生存”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多恩.乔凡尼在自己的领地里划分了一块区域给这个族群，以生存空间换取对方的效忠，而作为投名状的目标，自然也就是自己了。

“这把噬魂短匕，是你们族群流传下来，还是你偷来的？”肖恩开口问道。

魔裔一族，如今保存有的噬魂短匕不足二十把，这还是算了哈汀去地表世界的这些年没有任何消耗的情况下。而眼前这么一位为了族群生存空间就不得不出卖自己的魔裔，肖恩很难相信对方是保有噬魂短匕的庞大族群。

“我们战败了。”这名魔裔低着头，脸色显得万分无奈，“前族长带领我们加入到这一次的圣战里，但是我们……跟随的人输了，所以我们也损失惨重。……我没有选择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带领我的族群继续前进。”

“你的族人，现在都在哪？”

这名魔裔打了个激灵，脸色也显得狰狞起来，他望着肖恩的目光有着难掩的仇恨与愤怒。

“我并没有打算将你的族群全部抹杀。”肖恩看到对方的神色，不由得就想到了哈汀，“如果你的族群还没有落入多恩的手上，那么我们就来谈一笔交易。……我可以给你的族群带来庇护，保证他们的繁衍生息，甚至给你们一块领地让你们生活，但是作为条件，你们的族群将永远效忠于我。”

这名魔裔脸上的愤恨之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认真：“阁下是认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肖恩语气淡然的说道，“我相信你来暗杀我的时候，已经弄清楚了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地底世界的人。如果你们效忠于我的话，那么你们应该清楚，一旦有朝一日我返回地表的话，你的族群也是要跟着我一起离开的。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做回答。”

“不能留在地底吗？”

“地表世界，也有不少被你们自己人流放了的魔裔。”肖恩望了一眼对方，然后开口说道，“我的麾下就有一位被你们流放的魔裔之王，他现在也过得挺好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么说吧，我在地表世界也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基业，像你们这样专职的杀手，正好是我最为需要的力量。”

肖恩这话，倒并不是在开玩笑。

魔裔是奇迹大陆里最强的暗杀者，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的。

因为在黑暗环境下，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要比正常情况上提升数倍不止。当然，作为代价就是他们在有阳光的地方就会变成一群废物。

不过杀手，从来就不是在阳光底下行走的生物，阴影才是他们的归宿。

随着虚空之境的逐渐扩大规模，每年培训出来的杀手和谍报人员显然已经跟不上进度了，在肖恩进入地底世界之前，虚空之境很多时候就都需要卢比跑上好几个地方。哪怕有鬼童和温蒂的加入，甚至还有哈汀带来的那十来位魔裔族人，但是对于虚空之境而言，依旧是属于沧海一粟。

所以，如果能够在地底世界获得一个魔裔族群的效忠，哪怕这个族群的规模不够庞大，但是这些天生的暗杀者对于虚空之境而言，也依旧是一剂强心剂。所以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肖恩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么一个拉拢魔裔的机会，尤其是他曾听哈汀说过，保有噬魂短匕的族群，必然都是魔裔族群里的强者族群，他们的血脉都蕴含着比较特殊的能力。

“那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这名魔裔杀手显然有了几分心动。

“说吧。”肖恩点了点头。

“既然你在地表世界也有一份属于你的基业，那么我们的族群到底是效忠于你，还是效忠于你的基业？”

听到对方的话，肖恩就明白这名魔裔的意思了。

效忠于他，那是效忠于另一名强者，对于讲究弱肉强食这种丛林法则的地底世界而言，并不算是什么耻辱。而且一旦肖恩身死的话，那么他们这个族群也就可以重获自由，到时候想要继续在地表世界生活还是返回地底世界，他们都拥有了自主权。

可若是效忠于他的基业，那就是等于要效忠于肖恩的后代子嗣，这一点别说是魔裔，就算是地底世界的任何一个族群来说，都属于一种耻辱，除非是那种真正走投无路的族群，否则没有任何地底世界的族群会同意这种苛刻的条件。

别看肖恩现在和罗蒂卡巴斯、瑟琳娜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倘若有一点肖恩陨落的话，罗蒂卡巴斯或许会看在塞西莉亚等人的脸面上继续维持同盟，可若是连塞西莉亚、威廉、海拉这些罗蒂卡巴斯的老朋友都死了的话，那么罗蒂卡巴斯绝对不会去关心他的后代子嗣如何。

这就是地底世界的现实。

只不过……

肖恩会那么容易陨落吗？

肖恩笑了：“当然是效忠于我。如果哪一天，我陨落了，那么你们就自由了。”

这名魔裔单膝跪地，这是地底世界的人表示效忠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