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干这一行当做惯了的,锦笙自认险些就要被她给说得动摇了,幸好三分理智还告诉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顺带着也告诉自己,天枢阁是皇帝的,自己攀上的高枝岂不比萧月华还要让人风光一些?
虽说这些话在心里其实就起个安慰的作用,毕竟皇帝从不管她吃喝拉撒睡,只管她差事办没办好,而萧月华一出事就有太子爷撑腰,究竟谁更风光自己心里是有逼数的,但锦笙到底没有被说动。
她听过一些龙阳之好的人会有些奇怪的癖好,但要她照做,她只能说……您先睡会儿吧。
一个手刀劈落在婆子的后颈,婆子毫无防备,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锦笙将她放到榻上,让她倚着床沿,随意找了一本书放在她的膝盖上。又在她身上搜出一个刻有“徐”的令牌。
为了不让人生疑,锦笙将粉纱披在衣服上,对站在门口的人扬了扬手中的令牌笑说道,“两位兄台,婆婆说要传授我一些房中之术,晚些再过去,劳烦你先在那边说一声。”
她说的内容合乎情理,两个守门人想到婆子确实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只往里面看了一眼,确认婆子正坐在床边看什么东西后便点头走了。
锦笙在他们走后,渐渐敛起笑容,开始在房中翻箱倒箧,一阵搜查摸索,细致得连带着房梁都翻上去看了。
最后分别在三个地方找到了账簿、拐卖幼童和女子的名册,以及一本无字书。
婆子睡得沉,一直到她搜完整间屋子都没醒过来,外面的天也渐渐黑了。锦笙将三样东西揣在怀中,然后藏在了床垫下,又将婆子拖入床底,这才坐下来歇了口气。
刚坐下不久,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哄闹的声音。
紧接着,房间门被人猛地推开,冲鼻的酒气随着冷气一起袭来,锦笙下意识握紧了拳,紧紧盯住门口进来的人。
来人穿得花红柳绿,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发青的眼袋和猥|琐的双目都在诉说他的……纵|欲|过度,他脚步虚浮,如同花蝴蝶似的一把扑到了锦笙面前张开双臂想抱住她,“今儿这个身上真香啊……”
锦笙侧身躲开,嘴角慢悠悠勾起一抹嗤笑,“按照寻常的规矩,不是要玩儿个游戏先?”
“诶嘿嘿……小子很懂啊!”花蝴蝶一边解衣袍一边歪歪斜斜地追着锦笙的步伐,“你说!玩儿什么?我奉陪!”
锦笙一边往门口退去,一边笑说,“公子来追在下,追到了任你所为,倘若没有追上……那便罚公子与在下痛饮至天明,如何?”
“好!那咱们可一言为定了?”花蝴蝶再次猛扑过来,猥|琐笑说,“你可不要抵赖……”
在他说好的时候,锦笙已经笑语嫣然地退出了门,又在他扑过来时,转身躲开,紧接着撒开脚丫子朝小跨院疯跑而去。
她记得萧月华是被带向小跨院的方向,而在她记忆中,那边大约有五间屋子。
萧月华这个人喜静不喜闹,也不是能容忍被束缚看守的人,既然这里所有人都要迁就她的意愿,那她的门口必然无人把守,只有院口有几人护她安危。
锦笙飞上房顶,俯瞰小跨院,最后找定萧月华所在,掠身急去,纵身跳进窗户,一手从怀里掏东西,一手迅速捂住了萧月华的嘴。
萧月华正坐在桌边发愣,不禁被突然破窗进来的锦笙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她之后才渐渐平复急速跳动的心,“你吓坏我了!你怎么来了!?”
锦笙将怀里掏出的三样东西交给她,认真叮嘱道,“他们要送你出去。如果太子爷今晚没有赶到救你,你便安心被他们送出去,看到太子爷后记得把这三个东西交给他。”
顿了顿,见萧月华眸中微有疑惑,锦笙接着解释道,“这里面有一些重要罪证,似乎与朝臣有关,反正我已经到了这里,便顺手帮刑部一个忙,安大哥也算是我的朋友。不过我还走不了,这东西放我身上也不安全,所以只能托你交给太子爷,他知道交给安大哥。”
萧月华这才点了点头,“我会贴身放好,一定交到太子爷手上。”
她的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了花蝴蝶呼唤美人儿的鸭叫声,锦笙无奈地叹了口气,夺窗而出。
萧月华凝望着她夺窗的背影兀自沉思,总觉得她披上这粉色披帛之后换了容色,这般模样,像她以前见过的哪个人。
一心吊着花蝴蝶玩儿的锦笙自然不知道这点,她故意在花蝴蝶面前晃了一下,又转瞬消失不让他抓到,绕着整个私宅,将他耍得团团转。
夜渐渐深了,雨停风未止。竹林外灯火通明,无数火把连成一片,将整条街映得如同白昼,士兵身上冰冷的盔甲也被火光照得发烫。
院内,花蝴蝶似是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不少,终于反应过来锦笙是故意逗着他玩儿,他不仅不气,反而嚣张地笑得更大声,挥手朝天一招。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去!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这么晚了!总要让爷我吃上肉才行!”
他的话音刚落,周遭的风猛地吹起。锦笙心中暗叫了声糟,这花蝴蝶竟还有贴身暗卫?且自己丝毫未觉,恐怕都是高手。
她皱起眉,深知此时不能反抗,功夫暴露了不说,绝对死得很惨。
刚这么想着,锦笙就感觉到刺骨的凉风朝自己脸上狠拍过来,她下意识想躲,却被一群人先缚住了手脚。
“小兄弟,我家主子陪你玩儿够了,该你陪我家主子玩儿了。你放心,我家主子温柔得很,哥哥是过来人,都知道的。”
这个声音……是阉|人!
这花蝴蝶的癖好……真够低俗的!
被带回娇玉妍的路上,锦笙忍不住去想花蝴蝶那恶劣低俗的手段,想到最后,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恶心,几欲作呕。
“小美人儿,你小子跑得够快的?啊?”花蝴蝶笑着摸了一把锦笙的脸,“跟爷爷我玩儿游戏,你还嫩着点儿!来来来,笑一个,这有个小涡儿,笑起来多好看!”
他说的是锦笙左边嘴角的梨涡。
锦笙扯了扯嘴角,眸子不经意地扫着在场的人,倘若他们被花蝴蝶赶出了门,那就好办多了。
花蝴蝶伸手在她嘴角的梨涡处摸来摸去,眯着双眼猖狂道,“把她按床|上!给老子按紧了!”
锦笙一惊,当真没料到这种事情花蝴蝶丝毫不避外人!可怕的是,她并不觉得此时说自己是女子,花蝴蝶就会放过她!
眉心一阵狂跳,锦笙猛地左脚后踢,踹在身后那人腹部,旋身飞起右脚踢开站在自己正面的花蝴蝶,“哎哟!来人!把她给我抓回来!”
僻出一条路后她三两步跑向门口,还没有碰到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几名黑衣暗卫,从他们袖中飞出的绳索倏地缠住了锦笙的全身。
一把被按在床榻,耳边是花蝴蝶的奸|笑,眼前是五张几欲让人呕吐的脸,可她双手双脚被岔开按住,挣扎不得!
因着挣扎和怒气的缘故,她的胸口起伏不定,虽因束了胸看不出什么究竟,但实在是引人攀摘。
粗鲁地撕开粉色披帛和锦笙的外衣,满身酒气和纵|欲之气的花蝴蝶得意又猖狂,笑声几乎要传到宅院外边去。
可惜没有等他再多撕下一件里衣窥到半分凝脂,院外就传来了“轰隆”的脚步声和众人惊慌失措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