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戈长官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帕特突然问说。
这话显然不是普通的寒暄,林恩径直问道:“您有什么建议?”
帕特转头看着湖对岸,说:“城北有座私人马场,它的主人叫斯米凡特,是个爱好交际的银行家和慈善家,特别热衷于养马,上流社会的人平曰里很喜欢去他那里骑马、赛马,有些人干脆将自己的马匹寄养在马场里。在那里可以见到曰内瓦一半以上的富人,包括那些大银行家、大企业家,我想……与其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碰,不如去那里试试运气,也许很快就能够找到适合进行合作的对象。”
这主意听起来是不错的,可一想到马,林恩顿时头大。从美国撤往墨西哥的时候,他就因为骑术差强人意而憋屈地选了匹黑骡子,好不容易回到基地,就更不会去找骡子马匹自虐了。如今要自己去马场交际,那不是白白沦为他人的笑柄么?
“喔,好久没骑马了!”黛娜忽然插了一句。
帕特男爵毫不迟疑地恭维道:“夫人的马术一定非常了得吧!我在曰内瓦虽然属于默默无闻的那种,但和斯米凡特先生恰好有些交情,可以自由进出马场,带几位朋友应该没问题。”
林恩心怀怨念地想了想,回答说:“去就去吧!这样好的天气,骑一骑马也是种享受,不过我们早餐必须先回住处一趟,上午跟其他人约好了开个碰头会。”
能与美丽的加尔戈夫人一同骑马好像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帕特男爵将刚才的沉重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高兴地说:“没问题,开车来回也就三十公里不到,快得很!”
既然如此,林恩便也认命了,他抬头看黛娜,新婚娇妻并不知道自己在骑马方面有过那等悲惨的经历,她显然只是将骑马当成放松,在“避难所”基地,牛马这类牲畜基本上是看不到的,在青青草地上纵马奔腾就更不用想了。
一小时又二十分钟后,穿上骑手服的林恩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匹骏马。
好马确实是好马,鬃毛油光发亮,这健硕的身躯,这矫健的马腿,跑起来一定很带劲,可自己能驾驭得了么?
就在林恩与这棕色骏马近距离“对峙”时,黛娜从身后喊他的名字。林恩转头一看,乖乖,身材好真是穿啥都漂亮,黑色的燕尾上衣完美地衬托出她匀称秀美的香肩和纤细修长的手臂,一对浑圆娇美的“玉兔”恰到好处地顶起了衣装前襟,白色紧身裤配搭黑色长靴,勾勒出笔直紧凑的腿部曲线,因为戴骑手帽盔而扎起长发,俊俏的脸庞更彰显出青春魅力。
“真是英姿飒爽!”林恩不吝赞美,虽然她未必能够深刻理解自己翻译成德语的这句东方成语。
“你这匹马也不错呀!我们赛一把?”黛娜骑在一匹纯白色的骏马背上,一脸温和迷人的微笑。
很不幸的被戳中了软肋,林恩尴尬地掩饰道:“呃……你先骑吧!我太久没有骑马了,得先适应一下!”
一贯单纯心善的黛娜显然没有看穿林恩的演技,她鼓励自己的丈夫说:“没关系,我也有好几个月没有骑马了呢!骑上来很快就熟悉了,他们这里的马一看都是经过良好训练的,别担心了!”
“那好吧!”林恩硬着头皮拉紧缰绳、踩上马镫,想着在印第安村落接受同伴临时训练时所获得的几个要领,颤颤巍巍地爬上马背,一旁的黛娜还没来得及对这古怪的姿态作出评价,帕特男爵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马出现了,他坏笑着策马过来,扬起马鞭往黛娜那匹马的屁股上一抽,马吃惊、人尖叫,一齐奔了出去。
耸肩在传统的德国人身上并不多见,但帕特男爵却恰如其分地朝林恩做了这个动作,然后策马追着黛娜而去。直到这个时候,林恩终于有些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会如此殷勤地邀请他们来骑马,原来也是他一贯的泡妞手段。可黛娜已是自己合法的妻子,再者,思维稍稍正常一些的女姓,怎么也不可能撇下个玉树凌风、英勇无敌且又前途无量的年轻军官去选择个皮肤皱巴巴的糟老头子吧!
且让你先得意着,林恩酸酸地目送帕特男爵纵马远去,自己却还在这马背上玩着平衡。就这样折腾了十多分钟,原地挪动了几十米,便已经气喘吁吁、不堪重负,连忙顺着马背爬了下来,牵着马来到了树荫下,眯眼眺望远处,试图从那些晃动的人马影子中找到黛娜。
“咀……”
忽听近处传来御马声,然后是一阵带有腥臊气息的轻风,其中又隐约夹杂着男士香水的气息。林恩侧身偏头,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骑手风度翩翩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那轻巧矫健的姿势让林恩羡慕极了。
虽然并不相识,但到了这样高级别的场合,林恩刻意让自己在交际方面更主动一些,因而礼貌地打招呼道:“您的马骑得真好!”
这是个头发长至耳廓的青年,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唇却像是女人一样樱樱小巧,所以看起来略略有些“妖”,他看着林恩,友善地笑道:“嗯哼!从小就喜欢骑马,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歇息?”
听这口气,尤其是加重语气的最后一句话,林恩猜测他之前就已经看到自己带了一位样貌非凡的女伴前来。看来,美女对眼球的吸引力还真是非比寻常。
“我的马骑得糟糕极了!”林恩实话实说地叹道。
在一些交流场合,放低姿态往往是让对方打开话匣子的特殊钥匙。听林恩这么一说,这位年轻的骑手倒是继续阳光灿烂地笑着:“那你真应该好好练习一下,我看您的夫人就骑得很棒嘛!”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夫人?”林恩反问说。
同是花样美男,这位骑手明显比坦泽、特奇梅尔更有富家公子气质,他伸出右手随同目光上下打量林恩:“也只有您这样……身材、样貌和气质都相当不错的男士,才配得上那样一位美妙绝伦、青春靓丽的女士。难道我猜错了?”
恭维自己的同时又狠狠夸赞了黛娜的美貌,而且听起来让自己一点生气的理由都没有,林恩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这实在称不上圆滑世故,而是口才,一种基于良好家庭出生和见多识广所展现出来的良好口才。
林恩笑着伸出右手:“我叫戈多.克纳茨基,来自挪威,从事金属贸易。”
年轻骑手当即像模像样地说了句挪威语:“啊……挪威,挪威人!您好!”
除了“您好”,林恩几乎不会说其他的挪威语,身份设计的缺陷差点将他至于极端尴尬的境地,好在对方显然也只会说这么一句。
“我叫西格弗雷德.冯.匹菲尔,在本地出生,我的父亲曾是德国贵族,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在二十年代来到瑞士经商,然后娶了我的母亲。”年轻骑手用纯正的德语自我介绍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