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特别幸福……”夜筱希靠在他的胸前,抱紧怀里的儿子,同样轻声说道。
刘文嗓子发干,将夜筱希抱得更紧,都懒得张嘴说话,只想享受这份温馨,是夜,刘文拥着抱着儿子的夜筱希沉睡,他们三人之间萦绕着见不到却很是坚固的情意,容不得任何外人插足其间。
☆、225 生命尽头,丧曲
又是一年的更替,小叶子已经过了百天,整个人变得更圆润起来,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随着长大,他的本事也跟着变大了,不仅会逗人,还会看一些脸色,那机灵的小模样别提有多有意思,孩子出生后,夜筱希的大多数时间也是陪伴在他的身边。
但是随着愈发紧张的局势,刘家本家内的争斗已经越来越白热化,刘文制定好的计划都提上了日程,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面展开对海达集团的收购案,刘怀德那边董事会因为刘响的不当决定导致集团的资金链都出现了运转危机,为了自己的利益股东会的股东再不愿意容忍这个人,可是刘怀德却是极力力保,双方坚持不下,原本团结的核心力量快速分化,整个集团也变得不堪一击。
刘怀德坐在家里的书房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文件狠狠丢在桌子上,拄着胳膊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他真没有想到自己耗尽了毕生心血的骄傲竟然一夕间成了这样,刘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的天资聪慧,头脑也灵活,关键是他的一些处事方法遗传自己自己,可是为什么就弄成了这样,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牢不可破,备受瞩目的上市集团成为如今渐渐被人疏远,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人?
他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看人的眼光出了问题,这辈子他争强好胜的,他们这辈儿兄弟三个人,父亲母亲过世后,他们就平分了属于刘家的财产和那个钥匙,刘家的财富百分之八十在海外银行,那是只有刘家掌权人才能启动的,那不仅仅代表财富,更是能力,权利和荣誉的象征,只有刘家的未来的掌舵人才有的荣耀。
而胜于的百分之二十,其实只能作为他们每一家的创业金分到三兄弟手里,老大当年就选择了从政,老二则是选择从军,只有最小的刘怀德选择从商,并且一干就是四十多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才创立了拥有十七家子公司,跨地区跨行业的集团公司,这是一直是他的骄傲。
他们这兄弟三个人各有建树,要说突出也就是刘老爷子和刘怀德这支,两边互别苗头,老大又中立,所以刘家掌权人在他们这代,这个年纪已经有些没意义了,最后只能落在刘文这辈人身上。
刘文,刘铭,刘响,刘亮和刘贺都不负众望,各个都很优秀,尤其是刘文,大学毕业后开始创业,用了不到八年的时间就已经打造了属于自己的王国,公司规模在刘怀德还心存小视的时候快速的跃居而上,最后到了现在都开始打算收购他们公司的地步,雄厚的财力,人脉叫刘怀德心存不甘的同时也忍不住赞叹,要是刘响有他一半的能耐就好了。
焦头烂额的事情压在心头,刘怀德最近的食欲差了很多,到底是七十来岁的人了,身体真的大不如从前,这上点火儿就直接显现出来了,老了,到底是老了。
揉了半天的头,还是觉得疼,闷闷的,还有涨,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两次,休息休息就好了,他并没有在意过,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书房,准备到外面溜达溜达,晚上多吃点饭,早点睡,他不能倒下,如果他真的倒下了那这个家怎么办?自己的那个儿子就是废柴,儿媳妇也不太懂事,刘响还得自己帮着。
袁丽红在餐厅里把饭菜都布置好,看着刘怀德出来了,她忙走了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老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没事儿,要开饭了?”刘怀德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看了眼风姿卓越的袁丽红,到底是比自己小好多岁,年轻真好啊!
“是不是感冒了?这阵子流感可厉害了,不少人都感冒了,前几天刘亮还赶上了呢,折腾好几天才好。”“我一会儿给你冲点板蓝根解解毒吧?”袁丽红忙说道。
刘怀德心里颇为安慰,虽然有儿子,孙子,可是到底有点什么事儿还是老伴儿在身边的好,且不说没病,就是有病,听了这番话都觉得好了大半。
“行,等吃完饭的吧,这阵子觉得特别乏,可能是没休息好。”
“你啊,有事儿交给刘响他们就行了,自己都多大岁数了?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啊,走吧,我陪你吃饭。”说完俩人就去了餐厅。
吃过了晚饭,刘怀德原本是准备休息的,可是喝完袁丽红冲的板蓝根后想想又去了趟书房,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半天,最后从保险箱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随后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袁丽红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眼睛虽然是看着电视,可是心可没在上面,她跟着刘怀德已经有十来年了,这些年里,她对他可谓是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相处,讨好,因为当初担心儿子反对所以俩人并没有去登记结婚,不过是摆了个酒席,邀请了一些朋友参加,如果他们不说的话恐怕外人都以为她是正经八百的刘家人,但她知道自己不是。
这段时间公司的状况不好,刘怀德上火,董事会的压力又大,他的休息不好,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这让袁丽红不能不开始为自己打算,虽说她是何杰的亲妈,但是以何杰那个薄凉又势力眼的脾气,她怕到时候刘怀德俩脚一蹬自己就会被他们两口子扫地出门,到了那个时候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丽红,帮我倒杯热水。”刘怀德声音在楼梯上响起。
“忙完了?你看看又弄到这个时候,说早点休息还不听话。”嘴里抱怨着,脚已经走向了餐厅,倒好水袁丽红突然迟疑了一下,随后眼睛看了看四周,拿着水杯走了出去。
俩人回了卧室,洗漱完,刘怀德趴在床上,袁丽红给他揉着头,“丽红啊,你也跟了我十几年了吧?”
“呵呵呵……可不是,一晃就这么多年了,感觉还像是昨天似的。”
“可不是昨天了,老了,我都已经老了……如今这身体还……”刘怀德感叹道,内心的脆弱忍不住流露了出来。
袁丽红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甚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奇怪啊?
“老刘,你就是最近累的,咱们找时间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啊,这么大岁数了也是该享享福了。”
“享福?哼,没有我,他们一个个的行吗?你说我那个儿子我不指望了,可是你看看刘响……唉,都弄得什么啊?人家刘文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你说人家家里没有经商的,自己也是大学毕业以后才开始创业,一步步的走过来也没靠着谁,人家怎么就做的那么好,我这对刘响从小到大的操多了多少心,却连人家一半儿都比不了,难道这个刘家的当家注定就是跟咱们家无缘?”刘怀德一说到这个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一肚子的无奈。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看你的脸色,别想了,赶紧睡吧。”袁丽红劝道。
叹了口气,刘怀德拉住袁丽红的手,“丽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心我看得很清楚,你放心,哪怕我有个万一,我也不会让你无依无靠的。”
袁丽红一惊,“老刘,你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只要好好的就行,我这辈子还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呢。”说完眼角都泛起了红。
“不说了,是我不好,睡觉,睡觉……”一转身,关掉床头灯,刘怀德渐渐的睡去了,却留下失眠的袁丽红。
左思右想后,袁丽红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手帕,屏住呼吸在刘怀德鼻息下放了一会儿,轻轻的喊了两声,“老刘,老刘……”
确定他沉沉睡去后,她翻出刘怀德放在枕头边的钥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书房,四下无人,她扭开把手快速的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打开刘怀德的保险箱,轻轻的按动密码,第一组不对,又试了一组还是不行,就要差两次要拉警报的时候终于一组密码输入后,啪嗒门开了。
袁丽红有些兴奋地看着里面的文件,掏出来拿出手电筒躲进办公桌的下面仔细的翻看着,当她看到最下面一份已经那份遗嘱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他竟然真的说了实话,对于这份遗嘱的内容,她真是没有想到,恐怕这段时间真是被家里的那些人给气到了,否则他绝度不会留下这样的遗嘱。
小心的合上,又重新关上保险箱,确定一切完好后,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房间,刘怀德还在沉沉的睡着,她的眼睛在月光中发出异样的光彩。
第二天刘怀德怀自己一个人去了趟律师事务所,签署完文件后,走出律师行,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心情好像轻松了不少。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可是半个月后,一声呼喊划破了刘家的安静的早晨,刘怀德竟然昏迷不醒,被家里人紧急送往医院后,确诊被急性脑出血,刘响他们都赶到了医院,商量后决定立即手术,索性发现的早,要说经商虽然有钱,可是有些人和有些事儿却不是钱能办到的,例如请主刀的医生。
刘老爷子接到了电话,二话不说就拨了个电话,十多分钟后,一个脑血管方面的专家被送往医院,这让刘响那边送了一口气,心万分复杂。
经过了五六个小时的手术,终于老爷子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手术很成功,可是后期到底能如何却不好说,毕竟年纪大了,能让人安安全全从手术台上下来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这样的手术几乎很少有专家去做,毕竟死手术台上的事儿砸招牌,说出去也不好听。
刘怀德的病,一些在让刘响在公司中变得孤军奋战,四面楚歌,他的决策在执行下去的时候更是困难重重,很多人并不配合,而且原来有人还看刘怀德在不敢如何,现在老爷子倒下了就变得肆无忌惮,让刘响像发飙,可是却又怕更没有人干活,只能忍气吞声的憋着。
刘响还在做最后的拼搏,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刘老爷子的醒了过来,可是人确实偏瘫了,为了能活得更久点儿,最后家人把他送到了瑞士,袁丽红全程陪同。
初春的瑞士空气清新,天气渐渐转暖,刘怀德开始在这里做起了复健,每天都很认真,偏瘫是他无法忍受的,这一辈子都是被人仰视,突然变成了一个废人比杀了他还要命。
这天做完复健后,刘怀德躺在房间的露天阳台上晒太阳,穿着薄羊绒的开衫,阖眼打盹,袁丽红则是面带温和的笑容在一边拿着书翻看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刘怀德。
袁丽红瞥见刘怀德已然睡熟,慢慢的合上了手里的书,目光有些游离,遗嘱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她现在也真的得到了刘怀德的信任,为了这一天她等的很辛苦,如今刘怀德由于修养的当,身体恢复的很好,估计要是这么一直下去的话,可能有奇迹发生的可能,到时候他们回国,再继续相处下去,他是不是能还如现在这般信任自己?还会不会再改变遗嘱?
“兰芳,兰芳……”刘怀德低声叫道,猛然睁开眼睛,抓住袁丽红的手,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老贺,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