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2 / 2)

天辰 火星引力 4341 字 27天前

“人性……原来,很多事情的真相,其实都隐藏在最平常,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东西里。”回想着自己从童年到成年,她真的下意识的忽视了很多。如果她可以有叶无辰的心机,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可以从母亲的异常,“父亲”的异样,还有很多异样中发现什么。

只因为他们是她的“亲人”,是最该信任,不需要有什么怀疑的人,她一直都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度过。

她开始将自己返回南皇宗,到与水云天相遇,并互相以自己的方式让对方确信了自己的身份,再到水云天所告知她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的很细,几乎没有半句遗漏。这些天,水梦婵的心里一直缠绕着这些东西,连梦中,都是水云天那披头散发的凄惨姿态与他怨恨的言语。她就算想忘,都不能忘。

随着她的诉说,叶无辰的表情也悄然的变化着。从刚开始的淡笑,再到平静,再到沉眉思索,从中搜寻着每一点他可以利用的讯息。

水梦婵将一切都说完时,叶无辰也陷入了完全的安静,之前的轻松写意再也不见。轻轻一叹,他轻言道:“被腐蚀的人心,总是这么的可怕。”他声音停顿,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左方:“现在,你相信了吗?”

水梦婵微微一愕,马上发觉叶无辰竟不是对她所说,目光流转处,那个紫木雕琢的屏风被推开,一个人猛的冲出,这是一个年纪与叶无辰相差无几的青年男子,身高也与之相似,面色粉白,英俊的面孔隐约透着一股阴柔的女气,让人见之首先想到的会是某些大家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不过他此时目光阴霾,嘴唇被咬的青紫,在极度的惊骇和震怒之下,他呈现一种近乎失控的姿态。

“姐姐,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他以冷颤的声音仓皇询问着水梦婵,虽然,他其实已经不再有怀疑……

“无缺,你怎么会在这里!?”水梦婵惊然喊道。因为他赫然竟是她的弟弟,整日在外“游手好闲”的水无缺!而他躲在屏风之后,离她那么近,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叶无辰之前和水无缺说的一切,他不敢完全相信,而水梦婵的诉说,他纵然不愿相信,也已经全部信了,因为这是他的姐姐亲口说出。同水梦婵不同,他感受更多的是刻骨的仇恨和锥心的刺痛,那种被欺骗玩弄的感觉很浅很浅……因为毕竟,他和水云澜的“父子之情”极为淡漠,他甚至早已不愿将他当成一个父亲。对他来说,亲人只有姐姐和母亲。那些叔、伯、长老……也在他的叛逆中看他不顺眼,他也同样不愿与他们为伍,宗中的朋友,只有那些愿意跟着他出去闯荡的伙伴。

“是我带他过来的,倒也费了一些心思。我猜,当初若不是你的劝阻,无缺应该早在三年前就主动来找我了吧。”叶无辰笑着说道。

第321章 赌博(上)

因血脉的影响,水无缺的兴趣不在权欲,而在必须找寻的南皇之剑。诚如叶无辰所言,三年前他知道南皇之剑的消息出现时,他本能的想要去找叶无辰,但被预料他会有此动作的水梦婵所阻,并告知他他们之间的三年协约。水无缺一向听姐姐的话,这才忍住没有去找他。

三年过后的现在,则是叶无辰主动找的他,并将他直接传动到他的家里,只要他不主动暴露,任谁也不会知道南皇宗少主会在叶家。

水梦婵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水无缺虽然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外闯荡,但他的行踪一直都在南皇宗的掌控之中,她也可以很容易的就联系到他。而他现在出现在叶家,这个足以让南皇宗重视的消息他们竟全然不知。她对叶无辰神通广大的认知不由的又加深几分。

她没有马上回答水无缺,而是目光盈动的看着叶无辰:“我归去南皇宗的几天,你竟把无缺带了过来,看来,你对自己有着相当的自信。”

若不是能确定自己的那个猜测是真的,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冒着很大的风险招来水无缺,并让他在那里静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呵呵呵呵,若是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这个世上岂不是没有了可以相信之人?”叶无辰随意笑笑,“无缺,现在你相信了吗?”

“姐姐……”

水无缺此刻的仇恨眼神,让水梦婵触之心惊。她轻声说道:“无缺,就算你今天不出现在这里,我也会很快告诉你的。我说过的话,父亲要你牢牢的记住。体内流着南皇之血的人,绝不可为恶人,更不可为有仇不报之人。”

水无缺拳头攥紧,咬牙切齿:“是……报仇,他们,害了我从未见过的爷爷奶奶,害了我的亲生父母,害了我们全家,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撕烂。在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怀疑那个人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那时,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太僵而产生的抵触,原来我所感觉到的其实一点都没有错。”

叶无辰侧目,毫不留情的在水无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报仇吗?那不知你们该要怎么去报仇?南皇宗的势力都被他们掌握在手里。无缺你孑然一身,根本没有可相助的人,而水仙子所拥有的,根本无法和他们想抗衡。”

叶无辰所言,水无缺怎会不知,他恨声道:“如此大仇,就算是必死,我也要去找那个天杀的水云澜拼命。”

叶无辰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冷静一下吧,冲动只会带来灾难。若就拼尽手中所拥有的去找水云澜拼命,你死就死了,那你可想过这件事情暴露后,你的姐姐,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母亲会是什么后果?”

水无缺全身一僵,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死死咬牙逼自己冷静下来。

“姐姐,难道我们能做的真的只有忍耐,等待时机吗?”他无助的看着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时机?两只蝼蚁面对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真的有等到时机的一天吗?

“无缺,”水梦婵没有回答,而是神色复杂的说道:“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的那么多吗?”

水无缺一愣,错愕了一小会后忽然如梦方醒,惊声道:“我姐姐说的没错,你究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还有我明明在葵水国,为什么现在竟然在天龙城,那个打晕我的小女孩呢?我晕过去之后到底昏迷了几天?还有刚才我为什么一动都不能动?”

刚刚震惊之下,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才又惊然回想起来。那日在葵水国,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稚龄少女。他还没来得及去惊叹这个少女令人难以相信的完美无瑕,便被一个照面击倒,意识全无。醒来之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叶无辰,并告诉他:“这里是天龙城的叶家。”

击倒他的人是瞳心,并将他的力量用“暗黑之缚”封锁,想逃走门都没有,带走他的则是香香。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究竟要我回答哪一个?”叶无辰嘴角微勾,“有些事情,你能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现在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的是,我不会害你们,反而会帮你们。哦?先别急着激动,我帮你们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更直白点说的话,基本就是我在利用你们帮我和你们自己。”

水梦婵沉默不语。叶无辰费尽心机让他们知道了一个被隐藏极深的真相,当然不可能是单纯的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自己。他们两姐弟,也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但现在,这两颗“棋子”除了甘心被利用,根本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水无缺眉头沉下,“你,凭什么说帮我们。就凭你们叶家?别说笑了,南皇宗的强大,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若是散布天下的所有南皇宗之人齐聚,他们之中,天级的高手不会少于一百个!!你能明白吗?”

一百多个天级高手,这是一个能让正常人倒吸冷气,甚至吓得晕过去的可怕数字。而让水无缺失望的是,叶无辰竟毫无动容,反而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水无缺在这句让他毫无防备的反问之下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一直随心所欲的行走天下,偶尔会帮水梦婵做一些事——比如三年前消灭千杀阁,自然也清楚一个天级高手在常人眼中代表着什么。而一百个天级高手的存在竟没让他产生丝毫的异样之态,他究竟是真的不惧,还是在强装平静。

“那我再告诉你,那个水云澜依仗自己惊人的天赋,还有卑鄙的接受的我祖爷爷的水玉传功,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神级的实力,现在更是深不可测。除了水云澜,在南皇宗中,一共还有五个人已经踏上了神道!”水无缺低喊道。

“五个?”叶无辰闻言,终于动容。他从未敢小视过南皇宗的实力,但算上宗主,竟有六个神级的绝世强者,这个消息让他依然心中剧荡。踏上神道的人,天辰四国中每个人国家才只有一个,他们无一不是高高站在魔武界最顶峰受人仰望的人,而一个南皇宗所拥有的,竟比四国加起来的还要多。可想而知,可与南皇宗相抗的北帝宗也定然有着同样的实力。

震惊之余,叶无辰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神之血自然非人之血所能相提并论。再加上南北二宗从人类出现的初期就已经开始传承,到了今日能有此恐怖的实力也并不为过。

“没错,是五个,加上水云澜一共是六个已经踏上神道的人。其中包括水云澜在内的四个长居宗中,他们也是当初参与害我一家的人,而另外两个当初曾死忠于我爷爷,很早之前就已经被调离到他处。”水梦婵详细的解释道。

见叶无辰露出吃惊的神色,水无缺撇了撇嘴道:“怎么样,怕了吧。虽然不知道你藏了多大的势力,但想和南皇宗对抗完全是自寻死路,我们的深仇大恨,我和姐姐自然会去想办法,你根本不可能帮的上忙。”

叶无辰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怕?吃惊倒是有那么一点,怕的话到是不至于,这个天辰大陆之上还真的没有我会怕的东西。水仙子,你有什么话要说?”他的目光转向欲言又止的水梦婵。

见叶无辰主动问起,水梦婵美眸之中漾起些微的涟漪,“你既然想帮我们,就应该先帮我们拿到南皇之剑,只有它才能将我的父亲救出。只要父亲他出来,一切都会变得不再那么投鼠忌器。”

水无缺闻言,激动的猛的向前一步:“你真的知道南皇之剑在哪里?快告诉我们……”

叶无辰目光低垂,洒然一笑:“我说过会帮你们没错,但我没说过会白白的帮你们,水仙子,你应该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好,你想要什么条件?或者是什么东西交换,尽管说出来。”心中焦急的水无缺急声道。他并不傻,没有在激动之下做出当场逼迫的举动。

水梦婵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叶无辰会爽快的答应她,微微喘息了一下,这才说道:“我……答应你之前提的那个条件,只是希望,你叶无辰能遵守承诺!”

她先陪叶无辰一晚,叶无辰再告知她南皇之剑的所在。这便是当初叶无辰提出的非分要求。

叶无辰嘴角勾起,双目轻眯,一脸轻笑的看着水梦婵的脸色,目光从上到下,缓慢的扫过她纤柔的躯体,水梦婵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她前几日离开南皇宗时,就已经有了做这个决定和觉悟,但此番亲口提出,她依然心中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