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见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桃花还在纷纷落下,子谦从满地残红中走过,捣着袖子,给梨花婆婆做了个揖,“昙花谷子谦,家师和我提过梨花谷,奈何七花谷各自之间都是神交,没见过面的多了,连我师父也不知道梨花谷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身倒是知道你师父,司命夫人,剑术诡谲,更使得一手‘命凝十线’,教人闻风丧胆。”梨花婆婆轻轻一笑:“岁月不饶人啊,老身还没接替梨花谷谷主之位的时候,去过一趟昙花谷。那时你师父风华正茂,你尚在襁褓之中。要是老身没记错,你在俗世的姓氏是‘容’吧。”
子谦眉眼一挑,笑得洞若观火,“果然,比起宋豫,您才像是我们七花谷的人。”
梨花婆婆露出手腕上系着的铜铃,摇了摇手腕,远处,走过来四个人。
这四人皆穿黑皂衣,戴大斗笠,遮了脸,但从外貌不难看出,这其实是四具行尸。
她对谢珩道:“这几天你补充不到尸气,很难受吧,自己都是具死尸了还不注意着点?是想变成摊腐物,让漱衣为你流泪吗?”
谢珩一窒,攥在树干上的拳头,缓缓的收了回来,别过视线,有些不敢直视梨花婆婆凌厉的眼神。
梨花婆婆年纪摆在这里,阅人无数,看谢珩这反应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活死人这个身份,永远是他的自卑点。
她眼中浮现哀怜,“能在黑教残酷的试炼下活到今天,你实在不容易。老身把漱衣当女儿,便把你当女婿。漱衣看中的人不会差,能有个人这么爱她,就是老身最欣慰的事了。”
谢珩闻言,只觉得是被一场温暖的雨水洗涤,从里到外都温暖而感动。
他望着梨花婆婆,在她哀怜的眸底深处,看到了一抹赞许和寄托。
谢珩还记得,上次在客栈的房间里遇见梨花婆婆,婆婆说,把漱衣交给他,叫他一定要让漱衣快乐。他也答应了,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漱衣。
如今,他大概是食言了,那便说什么也要弥补回来!
谢珩拢袖,朝梨花婆婆深深的行礼,“我向您保证,一定把漱衣平安的带出桃花源。”他走近四具行尸,从怀里掏出已经过期的三角黄符,汲取了些尸气,缓解身体的不适。同时,脑海中闪过一念,他道:“武陵何氏的人不可能永远不出来,偌大一个家族,遇上丧喜之事,定会与外界接触。”
子谦眉眼弯弯,道:“那就向这附近的村民打听打听,把产婆和卖棺材的找出来。”
三人立刻行动,为避免吓到人,梨花婆婆让行尸们找个坑洼躺着歇会儿。谢珩、子谦挨个的询问村民,顺利的打听到产婆和卖棺人的下落。
有村民说,这里只有一家棺材铺承接武陵何氏的生意,上个月刚订出去一口棺材,棺材人是个新来的小姑娘,手艺厉害的很。
三人找到了那个小姑娘,出乎意料,竟然是桃夭!
“你、你们……”桃夭还是老样子,一袭淡粉色交领布衫搭配桃红色的绣桃花褶裙,披着件袄子。
她一见谢珩,就胆怯兼口吃:“国、国师大人,我……之前在龙山不知道你是国师大人……”
接着永昼就出现了,这位县令公子如今的打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若不是气质有几分富贵,谢珩会真以为他的本行就是卖棺材的。
很明显,他和桃夭私奔了,留了老爹和疯了的娘在家。
谢珩直截了当道:“助本国师进桃花源,本国师就让皇帝收桃夭姑娘为义妹,你为驸马,你二人就不必私奔了。”
这承诺听来极具吸引力,毕竟,永昼虽然爱桃夭,可却日日承受负罪感的煎熬,只觉得自己是史上不孝第一人。
桃夭比永昼更巴不得两人能被永县令接受,她连忙跪了下去,“国师大人,我会尽力的,只求你帮帮永大哥……”
“本国师一言九鼎。”
桃夭顿时看到了希望,永昼将她扶起来,义正言辞道:“多谢国师大人!但我不愿假借他人之力,只盼国师大人赐一套科举的文牒就好,我会凭自己的实力高中,再把桃夭娶回家!”
不错,像个男人。谢珩赞赏的看了永昼一眼,笑道:“如你所愿。”
桃夭大喜,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她请谢珩几人到内室去说话,告诉谢珩,她的确给武陵何氏做了一口棺材,但那是上个月的事了,之后武陵何氏的人就没有出来过。
“你可知道进去的办法?”谢珩问。
桃夭一筹莫展,神情凋敝,她也很为何漱衣担心。
这时永昼忽然道:“人走不进去,鸟总能飞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塞的滚上来更新,求鼓励、求安慰……
☆、第48章 夫妻双双耍炮灰
永昼的话惹得桃夭一怔,马上想起了什么。
她起身跑去院子里,过了会儿,抱着一只鸽子回来了,见诸人都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弱弱的说:“这是我和阿梨专用的信鸽,是阿梨养的……只认她一个。”
“所以,桃夭姑娘是想用这只信鸽联络漱衣咯?”子谦问。
“……嗯。”
永昼绷着脸道:“不行!肯定行不通!我听附近的人说过,往桃花源传信鸽都会被射落,到时候那信要是落到何家主手里,国师夫人就更难出来了!”
谢珩沉默片刻,意味深长的一笑:“谁说信鸽就一定要用来捎带书信。”
“国师大人有什么好的想法?”子谦笑问。
谢珩遂对永昼道:“为本国师准备画符的工具、数条红线、以及缝纫的针线。”
永昼立刻照办。
在巫术里,画符属于“山术”,许多巫师在正式学习巫术前,都要先把山术学到位。
符画的好不好,很影响巫术发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