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明丽倒是立即安慰她:“你也不用着急,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你越着急,反而孩子来的就越慢。”她笑眯眯的凑近顾熙月,小声说:“反正我看你男人对你是温柔体贴,担心的紧,你就不要给自己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嗯,我知道。”
杨明丽嘻嘻的坏笑了几声,继续拉着顾熙月:“接下来的事情,你肯定不知道,你男人真是个好男人啊!你知道吗?刚才我们家那位特意来找我,让我给你提提孩子的事情,让我劝你放宽心,不要急。我当时就纳闷了,我家那位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啊?你这刚一进铺子,他就火急火燎的让我来劝你,是不是因为他对你起了什么心思?”
“不可能的,不要胡乱说,李掌柜绝不是那种人!”顾熙月义正言辞的板着脸,这种事可不是用来说笑的。
“当然,当然,我们家那位别的没什么,但是绝对没有花花肠子,这点我放心。不过,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关心你有没有孩子的事情?这显然是操心过头了,太不合情理了吧!”
“是赤赢!”顾熙月立即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赤赢的意思。
杨明丽一脸艳羡:“你男人对你真好,这赶了一夜的路,刚到铺子,就托我们家那位来找我,让我劝你安心,不要着急。顾熙月,这么好的男人,你究竟是在哪里找的呀?!你告诉我,就算现在给你太子妃之位或者皇后之外,让你把你男人让出来,你干不干?”
在铺子里久了,杨明丽的性格变得更加直爽泼辣了,当着顾熙月的面,竟然什么话都敢说了。
顾熙月立即摇头:“给我什么都不换,就算要我的命,都不换!”
“情比金坚!”杨明丽感叹:“我要是你,我也不换!”
两人在楼上说着话,赤赢他们在楼下忙碌。赤赢和朗吉正在计划商队的行走路线和人数马匹。傲景则跟着李掌柜的准备年终盘账,这是他第一次跟着盘账,自然小心谨慎的多,刚到铺子里,就忙了起来。结果到了晚饭时,只剩下了顾熙月、岚卓和杨明丽三个女人了。
作为铺子的掌柜夫人,杨明丽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倒真有点老板娘的姿态。听到顾熙月这么说她,她笑着道:“我可不是老板娘,我不过是个掌柜的夫人,你才是二东家的夫人呢!我们夫妇两个人,可还要靠你男人赏饭吃呢!”
杨明丽话憨理直,不拐弯抹角,顾熙月倒是喜欢她现在这个样。两人相处的更加融洽了。
几个人用过晚饭,正在准要回房休息,外面传来了一阵闹腾声。杨明丽立即找过来一个小伙计,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小伙计人很爽利,口齿清楚的把外面的事情讲了一遍:“刚才傍晚的时候,前面来了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说是从两位东家的村子里来的,要见二东家的。我们几个留了个心眼,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前一阵子跟那个叫桑普女人一起来的,叫挪棕,急忙就去禀告了二东家的。二东家的正在跟大东家的忙着准备商队要用的东西,根本理都没理,直接让我们乱棍把人扔出去。我们就真的将他像上次一样,把他绑了扔了出去。”
顾熙月不解:“既然扔了出去,怎么还这么闹腾?”
“那小子临走前,胡言乱语又说了一堆内容。说什么他姐姐是西梁国的王后,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女人,让我们都等着瞧!”小伙计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所以,我们几个没忍住,就在门口议论了起来,吵到了夫人们,真是对不起。”
杨明丽冷笑一声:“西梁国的王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他姐姐谁啊,怎么敢有这么大的口气!姑奶奶当年也是要嫁西梁国主的人,都没敢这么称呼自己!”
西梁国王就是当年东擎国昌平公主的和亲对象,也是作为公主陪嫁媵侍的顾熙月和杨明丽当初要嫁的人。不过,对于这人,顾熙月只知道“敌国帝君”四个字,其余一概不知,倒真想不到挪棕竟然还有姐姐在西梁皇宫里!
杨明丽见她这般茫然,惊讶的问她:“顾熙月,难道当初你真的就两眼一抹黑,直接就嫁到西梁来,半点也没有了解过西梁国主的事情?”
看见顾熙月点了头,杨明丽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她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就算是心灰意冷,未来无望,也不能对西梁国主的事情一无所知啊!要是没出了公主送嫁队伍被劫一事,我们现在就是要在西梁国主的后宫里混了,你半点都不了解,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杨明丽极为好心的替顾熙月讲了西梁国主的事情。
西梁国主年过四十,他的元后,早年病逝。西梁国主与元后夫妻恩爱,伉俪情深,自元后病逝之后,多年以来,并未再立王后。直到这次两国交战,东擎求和,西梁国主为挫东擎国锐气,提出求娶东擎国公主为王后。于是,不受宠的昌平公主就成为了和亲公主,然后毁了名节的顾熙月和记在嫡母名下的杨明丽,就双双成了家族可利用的棋子,成了炮灰陪嫁。
“所以,西梁王后早就入土为安了,昌平公主如今又下落不明,怎么可能就是那个小子的阿姐,真是让人笑到大牙。那小子要是还在铺子门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他依仗什么能讲出这些话,还能威胁我们?”
顾熙月对挪棕的话也深感疑惑,她只知道桑普阿爸阿妈只生两个孩子,一个是桑普,一个就是挪棕,倒真不知道这个挪棕口中的王后阿姐,究竟是何人!
赤赢回到屋子时,已经是很晚了。顾熙月并没有睡,正在油灯下,帮他补袍子。赤赢看见她垂着头,借着摇晃的灯光,费力的穿针引线时,心疼的不得了,立即抢下了她手中的袍子,收了她的针线,让她早点睡觉:“以后要做,白天做,晚上光不好,你莫要伤了眼睛。”
顾熙月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收拾了起来,笑着说:“没事,袍子上的口子不大,我正好看见了,一时手痒就帮你补了,反正你不回来我也睡不着,闲着也是无聊。”
这次,赤赢没有让她几句话就说过去,一本正经的教育她:“一次都不行,伤了眼睛,年纪大了你就知道遭罪了。”
“好好好,我知道,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听到她服软了,赤赢才算满意,点点头,拉着她准备睡觉。
临睡前,顾熙月给赤赢讲了挪棕口出狂言的事情,问赤赢:“挪棕难道还有一位阿姐?”
赤赢摇头:“挪棕只有桑普一个阿姐。他们家除了他们阿妈,其他人一辈子没有出过峡谷,他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是真的。”
顾熙月忍不住笑了,桑普他们全家,真是脑子实在拎不清的。
“嗯,今天我听闻了一件关于桑普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
“桑普?”那个极为讨人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极不安分的女人?顾熙月点头,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
“桑普被西草原李地主赶了出来。”
“啊?为什么?”桑普那个不安分的性子,倒是识时务,软的欺硬的怕,倒真想不出来,她是做了什么,让李地主竟然将她赶了出来。
赤赢说:“不知道原因,反正她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娘家。”
“那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顾熙月随口好奇一问。
赤赢却笑了,伸手点了点顾熙月的鼻尖,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都是在受桑普欺负?”
他这话,还真就是顾熙月心里的想法。
赤赢哈哈大笑:“我原本不屑与她计较,是因为她毕竟是我大哥的心上人。现在既然知道不是了,我为何不能出手收拾她呢?”
“桑普被赶出来这件事,是你做的?”
赤赢摇头:“我没那么小心眼,我只不过是设计了伍赐,让他自愿纳了桑普做妾罢了。至于后来,她和李地主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她被赶出来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是今天安插在李地主家的人,来跟我报告了这件事。”
桑普混到如今这种地步,就算是顾熙月想要同情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她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顾熙月才懒得理她呢,高高兴兴的拉着赤赢睡去。
次日,他们又在铺子里休整了一天,隔日天亮,顾熙月便跟着马帮商队一起出发了。
草原上的马帮商队,讲究颇多。
比如,马帮商队行进方向的选择,不单单是要看目的地货物的好坏优劣,还要按照“春不走东,夏不走南,秋不走西,冬不走北”的讲究,不同的季节行走的方向要有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