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短信发完之后,她听到顾维安轻轻哼了一声。
抬头看,顾维安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前方的拍卖品上。
直到拍卖结束,也没有人的出价比顾维安最高。
众人散去,白栀本准备去找余青玫,谁知却被顾万生叫人请了过去。
连同顾维安一起。
顾万生在亿铂酒店的顶楼等着两人,他一身黑色的西装,面色红润,只是眼睛浑浊。
白栀礼貌彬彬地和他打招呼:“顾伯伯好。”
顾万生目光锐利,仔细打量她的脸,笑着说:“上次没能仔细看看,现在发现栀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不知为何,白栀隐约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她没说话,顾维安不着痕迹地将她掩在身后:“栀子年纪小,怕生。”
“先前我去君白,可没见栀子怕生啊,我看她招待客人挺不错,是个好苗子,”顾万生笑着说,“说起来,我还没和栀子喝过酒呢。”
话说到这里,顾万生转身叫人:“幸子。”
木村幸子默不作声地端着木制托盘过来,那上面盛着刚刚斟满的一杯酒。
小巧的银质雕花杯子,盛着清冽的酒,有一股寒冷的香气。
木村幸子穿着有着精美浮世绘风格的和服,走到白栀和顾维安面前,跪了下来,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请。”
白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后退几步,震惊。
这。
木村幸子不是顾万生的妻子么?
他让自己的妻子给晚辈下跪吗?
顾维安司空见惯,淡淡地看了眼跪着的木村幸子,对顾万生说:“栀子不喝酒。”
顾万生看着白栀,却是对木村幸子说话,笑容渐隐:“幸子,听到了吗?客人很不满意你的表现。”
木村幸子跪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布料阻挡不住膝盖的疼痛,她的头更低了,高高举着托盘的手也在抖,她甚至没办法抬头看白栀,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开口:“请客人喝酒。”
白栀不忍,攥着顾维安的衣服,越揪越紧。
顾维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淡声开口:“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陪栀子回去了。”
他没有等顾万生的答案,拉了白栀的手,十指相扣,就往外走。
在这时,顾万生忽然起身,快步走到木村幸子面前,暴怒地甩了她一巴掌,怒声问:“没用的东西!怎么连杯酒都劝不动?”
那巴掌声清脆且猝不及防,震的白栀一抖。
她听到了木村幸子低低的、不敢发出声音的抽泣。
托盘掉在地上,银质的小酒杯咕咕噜噜地滚落,一直滚到白栀的脚前。
顾万生揪着木村幸子的衣领,用力甩在地上:“去,再去倒杯。要是今天你劝不了,就给我脱光了衣服去庭院里跪着——”
白栀抓住顾维安衣服的手在抖。
她不是怕,是气。
白栀生长环境单纯,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
一个男人,当着别人的面打自己老婆。
这直接戳中白栀雷点。
顾维安低头,看了眼被她捏出痕迹的衣服。
在顾万生企图对木村幸子进行二次殴打时,顾维安停下脚步,他看着顾万生:“何必这样生气?我替栀子喝就是了。”
白栀一顿,震惊地看顾维安。
她小声说:“你不需要这么做。”
是非远近她还能分得清楚。
虽然木村幸子很惨,可她是顾万生的妻子啊。而顾维安是她丈夫,她虽然同情木村幸子,但绝不会让顾维安以身犯险。
顾万生松开木村幸子的衣领,笑:“也行。”
新的酒很快被端上来,木村幸子脸上的伤口发红,她垂眉低眸,沉默的像个玩偶,全无上次见面时的温柔。
她漂亮的和服上有着血迹。
白栀想先顾维安一步去拿酒杯,但被轻而易举地阻挡住。
顾维安面不改色地喝下那杯酒,倒扣在托盘上,冷淡地看了顾万生一眼,连道别的话都没说。
顾维安拉着白栀的手往外走,离开之后,白栀才担心地问:“你怎么喝酒了啊?万一他动什么手脚——”
“没问题,”顾维安说,“他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刚刚走出亿铂酒店的正门,一下阶梯,余青玫就迎了上来,问白栀:“小栀子,你刚刚去哪儿了?我等你好久了,走,我带你去见ss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