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哭过一场,眼睛有些肿。她本来就是双眼皮,此时又多了一层褶皱。
她的头有些痛,偏头,看见陈邺正睡在大床的边边上。
床的大部分都被她占据,陈邺像是受欺负似的,长手长脚缩在一起,可怜地占据着一小块领地。
陈邺醒过来,见到她迷茫的眼神,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将她拉进怀里,箍得死死地,“别动,再睡会。”
谢宝南看了眼床头的钟,已经七点多了,疑惑地问:“你平时不是六点就起来健身吗?”
陈邺语气不算客气:“昨晚把你这个酒鬼背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
关于昨夜,谢宝南仅存的记忆,是她在火锅店和沈曼他们一起吃饭喝酒。
印象里似乎是看见了陈邺,但不确定。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昨夜,是陈邺背她回来的?
窘迫蔓延,谢宝南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闪身去浴室洗澡。
太阳高悬,从彩绘玻璃上透出七彩的光,犹如神祗。
谢宝南吹干头发,心情有了些许释然。
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清淡小米粥和几样下饭小菜。
陈邺修长的手指正在剥鸡蛋。见到她,他把刚刚剥好的鸡蛋递给她,“不烫了,快吃吧。”
谢宝南有时候觉得陈邺真的很矛盾。
明明不信任她,明明不爱她,却又对她展现出无尽的温柔。
如果没有之前的事,这本该是如此温柔的一个早晨。
一时之间,谢宝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眼眶突然红了。她一言不发,垂着头,将鸡蛋大口地塞进嘴里。
吃得太急,她被噎住,又灌下了几口牛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怎么了这是?”陈邺笑她,“饿死鬼投胎?”
谢宝南摇摇头,不说话。这么一闹,眼里的泪意终于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自己这几年那么努力地向他靠近,想要配得上他,成为对他有用的人,他为什么从来不放在心上呢?
早饭过后,陈邺接了个电话,然后去衣帽间换衣服。
衣帽间里,衣服、鞋子、皮带、袖扣、领带、手表……摆满了整间屋子。他的衣服样式其实很单一,大部分都是西装和衬衣,少量的休闲服和t恤,连颜色都近乎一样。黑白灰,总归逃不出这三种颜色。
谢宝南跟进来的时候,陈邺已经换上了一件灰色衬衣。
他有着浓烈深邃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肩膀宽厚,肩线平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这样一个男人站在面前,很少有女人不会为他动心。
她走近,帮陈邺整理衬衣领口,“要去上班了吗?”
陈邺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是淡淡的橙花味。他“嗯”了声,然后转身将她压在镜子上,肆无忌惮地吻她。
几日不见,他身体的火有些压不住,急需在她身上释放。睡裙被扯开一半,大片光洁的肌肤上落下片片吻痕。
谢宝南却有些心不在焉,像个木头般,不给他半点回应。
情爱是需要你来我往的。陈邺很快就失去兴趣,有些不悦,捏住她的下巴:“小家伙,昨晚我照顾了你一整夜,你就这么回报我?”
她声音软软的,“对不起,昨晚喝醉了,现在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陈邺看见她还未消肿的眼睛,没再强求,放开她,挽着袖口问:“昨晚为什么哭?”
谢宝南一愣,昨晚醉得厉害,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哭了?”
陈邺轻笑了声,“真不记得了?”
她摇摇头,“不记得了。”
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裙,又说:“快换衣服,我送你一起去公司。”
谢宝南顿了顿,问:“阿文,我能不能以后都不去公司了?”
陈邺眼中并无讶异,只问:“有其他安排?”
她懒懒地说:“没有,就是不想去。”
“随你。”
他答得爽快,或许只是不在意。
谢宝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又敦促道:“但这个月工资还是得发给我。”
他笑出声,“小财迷!什么时候少了你的。”
陈邺摸摸她的脸颊,蹭蹭她的鼻尖,说:“那你乖乖在家。晚上我让大宇来接你,陪我去参加一个画展开幕式。”
“好。”谢宝南应下。
他亲吻她的唇角,又好心地提醒道:“画展大部分都是后现代主义的画,你提前准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