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房间里一位路过的年轻女公安一个趔趄差点摔趴下,人还没站直了就抢着问出了口:“啥?对你耍流氓?老天啊!”

只听房间里响起了一片咳嗽声,那位笑眯眯和蔼可亲的中年公安突然面容扭曲了下,鼻子里喷了股粗气,说:“桥豆豆同志,赶紧回你的办公室去,我要再看见你跑出来闲逛,进刑警队的事你就想都别想!”

年轻女公安缩了下脖子,吐着舌头跑走了。而“被耍了流氓”的农民二大爷则一脸黑线死鱼眼的站在一旁。

一屋子人都有点不知该说啥,还是那位中年公安重新接上了话题。

然而,当他们听了这位农民大哥讲了十分钟后,几位经过风浪的老公安立刻发现问题绝对不简单。很快,老实农民二大爷被请进了专门的小房间,由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队长桥山苗亲自询问。

随着两人一个说一个问,事情的诸多细节也明晰了起来。

在一般人看来,应该是农民二大爷进京寻亲,竟发现同乡药房的上门女婿在外面瞎搞鬼混。几经观察确认无误后,想带着公安上门抓奸作证。

而在桥山苗这样的老公安看来,那群忽然聚集在四合院里的七个人,明显不仅仅是乱搞男女关系那么简单。

公安局里几个资深老手低声合计了一番,又向二大爷反复确认了几个问题,最后桥队长一捶桌子,查!关键时期,宁可多虑,也绝不能放过一丝危险。

就这样,带路党二大爷领着一位便衣公安出发了。为了不给群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惊慌,所以先派一个人去实地查看一下。便衣行动也能保证不让犯罪分子受到惊吓,导致打草惊蛇。

二大爷精心挑选的时间非常合适,这群人刚把“叛徒”处理了,心情一放松,喝酒的喝酒,鬼混的鬼混,把个房子搞的乌烟瘴气。

便衣公安是位老江湖,趴在墙头上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确定了这伙人非常有问题,而且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还是抓起来比较保险。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这座四合院的大门“啪啪啪”的被拍响了。

院子里本来还吵吵闹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等大门再次被拍响时,院子里有人问了句“谁啊?”拍门的人大声回答:“查水表的,就你们院了,都欠俩月水费啦诶!”

☆、第16章

四合院里此刻还清醒的就两个人,他们走出了房间,彼此看了看,赵开山示意杨克勤去开门,自己却向其他房间走去。

杨克勤应了声“等着啊”,看到赵开山把所有房间的门都关上了,才整了整衣服上前打开了大门。

然而放进来的不是什么查水表的,只见一队公安涌进了院子,而杨克勤本人也被两个公安堵在了角落。随着几个房间的门被冲开,里面传出男男女女的喊叫和哭声。杨克勤强作镇定的说:“公安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可都是老实本分人啊。”

可他话还没落地,旁边一个房间里就押出了两男一女,要命的是这三个人都衣衫不整,一看就知道刚才正做着什么不和谐的事情。

堵着杨克勤的一个公安瞥了一眼那三个人,没好气的说:“我们是打击黄赌毒的,今天接到举报你们这里聚众银乱,有什么话,到局子里再说吧。”

一听是抓黄赌毒的,杨克勤不由松了口气,不过当公安们从各个房间里把人押出来后,他发现了赵开山并不在其中。

公安们押着六个人出了房间,他们一出门,二大爷就皱起了眉头。他三蹦两蹿的追上桥山苗,小声说“少了一个,是他们的头头,他们喊他老赵,我见过几次。”

于是二大爷和桥山苗带着两个刑警又返回了四合院,四个人把屋子转了圈,二大爷装模作样的在老赵的屋子里发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下黑乎乎的,桥山苗让二大爷等在外面,他们三个下去查看,二大爷想了想就同意了。然而等桥山苗三人下去两分钟后,二大爷也双手一撑跳下了暗道。

只跑了几步,前面暗道里就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又是几枪,二大爷心说不好,连忙加快脚步。等二大爷赶到时,发现有两位刑警受伤,一位比较严重打到了腹部,此刻平躺着不敢动。另外一位胳膊受伤,正在帮队友紧急包扎。他俩旁边是被捆的死猪一样的王爱华。此刻王爱华一见到二大爷立刻呜呜直叫,拼命扭动挣扎。

胳膊中枪的刑警叫云鸿雁,他见到二大爷,第一反应就是问:“你怎么下来了?”二大爷说他听到了枪声。云鸿雁手里忙着包扎,嘴里也没停的说:“你下来也好,我等下要去帮队长,你来替我看一下。”

二大爷摇头说:“不行,这位公安同志要赶紧送医院,不然太危险。你赶紧去找人来抬他,你胳膊也受了伤,我一个人抬不了。旁边这个捆着的是他们一伙的,不能信。”

云鸿雁想了下,不放心农民二大爷一个人在这,就想让二大爷去找人。二大爷连忙摇手说:“我都不认识路,再说我一个农民,去找人耽误事,你快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二大爷说的有理,云鸿雁没再多说什么,赶紧找人去了。

二大爷等到云鸿雁走了,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公安,此刻他虽然腹部中了弹,但精神还行。这会正对二大爷说:“我还行,要不是这道太窄,我们不好乱开枪,还想着尽量抓活口,哪能让那小子沾这么大便宜。不过那小子枪法也不错,不知道队长现在追上没。”

二大爷看着他还能坚持会,于是一个转身挡住公安的视线,干脆利落的把王爱华打晕了,然后回头对地上的公安说:“我去前面看一看,有事就喊一声。”

刚才他们在院里找赵开山的时候,二大爷就发现杨克勤带上火车的两口大箱子不见了。那箱子里必然装着搞破坏用的武器,现在赵开山跑掉了,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取出这些武器,要么方便他逃跑,要么搞不好他会来个鱼死网破,总之都非常危险。

二大爷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他现在要抓紧时间赶快找到那些武器,抓到赵开山。

身手敏捷的二大爷在暗道中奔跑了一阵,忽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了有人搏斗的声音。二大爷两步冲了过去,只见桥山苗已经成功的把赵开山打的仰壳朝天,正要压上去给他带手铐。

突然二大爷猛的跃起,一脚踹歪了赵开山曲在身前的右腿。几乎就是同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赵开山的右腿外侧射了出来,打在了桥山苗身边的墙壁上。

桥山苗一惊,马上反应过来,抢上前一踢一跺,把赵开山彻底打昏过去。

来不及说什么感谢的话,桥山苗赶紧把赵开山拷了起来,又和二大爷两人架起他的胳膊,马不停蹄的朝回赶。当他们赶回到腹部中弹的公安身边时,王爱华还昏着没醒,二大爷随手把赵开山朝他身上一扔,两人亲热异常的一起昏着去了。

没一会,十来个公安和医生举着手电,找到了他们。一番忙碌后,受伤的公安被担架抬着,上了一辆吉普车,而王爱华和赵开山也被抓捕归案。

只不过完事后,桥山苗队长死死拉着二大爷的手不放,硬说二大爷是个当刑警的好苗子,然后相女婿似得把二大爷的祖宗三代都问了一遍。

二大爷被问的想揍人,最后终于想了个借口:“公安同志,我看他们那条暗道指定通向什么重要位置,是不是要赶紧去看一下啊。”

桥山苗看着二大爷嘿嘿直乐,说:“嗯,果然是个好苗子啊,想的好!不过我们已经派了两组人过去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来来,我们再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他藏在腿上的枪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二大爷不能听见别人提到“桥”字,甚至连走路都不愿意过桥。

而五九年十月,首都的国庆典礼盛况空前,可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这广场附近的一间民房里,前几天才搜出一架还没拼装好的迫击炮和五发弹药。

二大爷在抓捕行动后的第二天,就带着水果罐头去看望了两位受伤的刑警。云鸿雁伤的轻,此刻正坐在另外那名刑警的病床边,欢快的撬着水果罐头。边撬还边说:“老高啊,你可是真高啊,我都听队长说了,那飞腿踹的真漂亮啊,你是不是少林寺的什么俗家弟子啊?”

二大爷无语的看着这个欢快吃罐头的家伙,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我老家就一个孩子,我已经把他娘气跑了,可不能再丢下他了。”

床上躺着的鲁仁嘉看着云鸿雁吃罐头,没好气的说:“都当别人像你一样啊,没心没肺的,明知道我不能吃东西,还这儿馋我,你丫太缺德了啊!”

正好桥山苗推门进来,听了一耳朵,问:“谁缺德了?这可不行,有谁干了缺德事,正好让我练练手,这不练不行啊,要不是这次小高在,我这会搞不好也躺下了。唉,小高别跑啊,我这儿还有话要说呢,唉!!那边是女厕所!!!”

几秒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其中夹杂着不少“臭流氓”之类的赞美声。二大爷灰头土脸的又钻了回来。房间里的三人一看,顿时狂笑出声。躺着的鲁仁嘉哎哟直叫,喊着:“妈呀,肚子都笑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