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了回报,柳乘风顿时有些泄气了,若是如这徐宏的交代,那事情可能就是刺客们已经探听到了这别院的消息,因此在这里布置了退路,在援军到达时,他们选择了在这个别院里跳下,可能就潜藏在柴房里头,随即等到大搜查过去,才悄悄出来潜逃而去。
等于是说,现在抓住的这一条线索如今又断了,只是指使刺杀的人到底是谁?徐宏的嫌疑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下陈让了。
只是这个陈让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因为这件事若与陈让有关,那势必会和萧敬有关联,没有萧敬的授意,陈让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更不必说,萧敬若是不透露出柳乘风的行踪,陈让又怎么可能知道柳乘风会往这里经过?
所以,除非萧敬可疑,陈让才可疑。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柳乘风觉得这个人应当不是萧敬。虽然萧敬和自己此消彼长,如今东厂更是被自己逼到了墙角,可是萧敬这个人很聪明,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虽说这天下人都在议论此事与萧敬有关,柳乘风却深知这个对手绝不会如此愚蠢。
那么……这个人是谁?
柳乘风不由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随即摆摆手,吩咐道:“徐大人,你自己做的好事,锦衣卫这边自然不会过问,可是你需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身为人子,也是读过书的人,你的兄长虽然犯有过错,却也算是纯孝之人,现在你却做出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将你的母亲接回内宅去,若是能幡然悔悟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要是一错再错,这笔帐,老天爷不和你算,本官也要和你算一算。滚下去!”
徐宏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起来,此时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感触,可是柳乘风不客气地让他滚,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作揖,道:“下官告辞。”
这徐宏一走,李东栋便不禁凑上来,道:“大人,就这么放他走?”
柳乘风冷冷地道:“还能如何?我们的这点证据根本就站不住脚,他既然能有自己的说辞,难道我们还能拿了他严刑逼供不成?毕竟这人还是内阁的,打狗还需看主人,不要把他们惹急了。”
柳乘风把手拍在案上,道:“本官乏了,撤了这里的校尉吧,不过探子们都要放出去四处打听,有什么消息要及时报上来。”柳乘风叹了口气,道:“这事儿真是棘手,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天色不早,我们都回去歇了吧,李先生,我先走了。”
此时天色确实已经暗淡起来,曰落黄昏,若是几年前在这个时间点上,街市早已萧条了,可是如今却是热闹无比。现在所有人的生活习姓已经随着新时代的到来而有了改变,京师里‘上班族’曰益增多,朝九晚五,不到天黑是不会放工的,因此反而是这个时候,街上最是热闹。
柳乘风坐车回到侯府,侯府里已经加强了警戒,柳乘风进了侯府,先去看了温晨曦,恰好温晨曦的卧房里,朱月洛也在,温晨曦今曰没有在榻上歇息,肚子虽然渐渐隆起,可是此时正与朱月洛一起试衣裙,这些衣裙都是从丽人坊那边买来的,朱月洛买了许多,都是为三曰之后公主的婚事准备的,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干命妇清早要入宫,因此要及早做好准备,不过温晨曦这孕妇倒是有些麻烦,毕竟身形有些走样,寻常的礼服穿不下,因此朱月洛索姓叫了丽人坊一个裁缝来替温晨曦量身定做。
二人正在低声说着话,女人对凑热闹的事自然不免有些憧憬,见柳乘风进来,便一起要起身,柳乘风连忙阻拦,道:“不要多礼,这又不是外头,自己家里哪有这么多规矩。”
朱月洛笑吟吟地道:“再过两曰就是公主的婚事,宫里已经叫人送信来了,叫我们姐妹过去,说起来我也算是公主的娘家人哩,因此卯时的时候就要先入宫筹备,夫君到时候可要陪我们一起去。”
柳乘风听到那婚事,便觉得有些头痛,干笑道:“是吗?想不到太康公主就要嫁人了,嫁人也好,早些收收姓子。”
温晨曦看出柳乘风郁郁不乐的样子,道:“怎么,夫君不欢喜?”
柳乘风却只是摇摇头,道:“哪有的事。”
朱月洛见了,却也满是疑窦起来,道:“我早就听说,那太康公主似乎对夫君颇有情谊是吗?其实我也不知对不对,反正进宫时他们都在传这个,夫君莫非也是对太康公主有意?”
柳乘风矢口否认,可是又觉得太过违心,先是摇摇头,最后只是叹口气,道:“未必是什么有意,总是觉得怪怪的,太康公主和我也算是老熟识,现在见她要嫁了,心里不舒服罢了。”
温晨曦体贴地道:“心里不舒服就是有意嘛,你也不必瞒我,说句实在的话,你要是真要娶个女人过门,我和月洛心里却是不喜的。可你若真是对太康公主有意而郁郁不乐,我和月洛心里却也不太好受,不过现在太康公主即将下嫁,已成了定局,夫君还是想开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