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野心家们输得一败涂地。

却诡异地没有人怀疑过是宸王动的手,即便他有这个动机、能力以及作案时间,但是大家就是默契地不想拉宸王下水。

但宸王却主动跳了出来搅局,今天与这个打打,明天与那个杀杀。

是个纯种的神经病没错了。

谢望都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宸王了,在几个集团拼了个你死我活,代王痛失爱弟、王贤折损了一半以上的人、司徒老将军更是直接携妻带子地消失在了雍畿之后的现在,宸王已经彻底红了一双眼睛。

有趣,真有趣,人类这种生物啊,杀起来就是比动物有趣多了。宸王的脸上甚至被划了一道,却不仅没有破坏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反而让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份更加妖冶的气息。

“目前来说,我们的对手只剩下东海王了。杀了东海王,再不会有人成为你宏图霸业的阻碍。”

宸王在磨刀,一下又一下,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谢望的话,或者听到了只是懒得回应。直至他把刀磨得可以吹毛立断之后,他才在一道寒光闪过后,对谢望笑嘻嘻地说:“谢望君,你觉得谁才是杀害了鲁王的人呢?”

谢望一脸诧异:“我们不是之前就讨论过了吗?嫌疑人太多,根本没有办法排查,而且,鲁王的死并不重要。谁在那天死,都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不不不。”宸王摇摇头,“鲁王的死,很重要,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

“还请殿下不吝赐教。”谢望躬身,却始终处在一个可以随时逃跑的地方,他在戒备着宸王发疯,因为现在的宸王浑身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是你,还是太子?”宸王并不蠢,只是疯。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谢望理直气壮,“但我可以对天,不,拿祁和发誓,我从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谢望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不管他做了多少事,他的手始终是干净的。他,从没有真正地杀过人。

“是的,你只会出主意,会建议,让别人成为你的刀。”宸王看着谢望笑了,“你这把刀当得可真是不称职啊,怎么能让挥刀人去杀人,而又让自己置身事外呢?”

谢望也终于不再装了,直起了身子:“谁杀不是一样的呢?只要您能玩得愉快就足够了呀。”

“我确实挺愉悦的,所以你才能够活到今天。”宸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刀,“但比起当个傻瓜,我更喜欢听你和我说实话呢。”

“是,我和太子殿下联手了,他才是正统。”

“不!”宸王却再次摇了摇头,“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满嘴谎言呢?我说了,你和太子是同级的。”

换言之,在谢望和太子之上,还有一个人在掌控着他们,当那个真正隐在幕后的操盘手。

是谁呢?

“有谁能让我和太子对他心服口服呢?”谢望临危不乱,反问道。这是个至少在目前看来无解的答案,哪怕是祁和,也不可能做到让他的两个情敌和平共处。那不是魅力大不大的问题,而是祁和要是真的能做到,要么他是神,要么他是一本全世界都爱他的小说的故事主角。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这也是宸王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他本指望着能从谢望口中诈出来结果,可惜……

“那么,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谢望终于暴露了他的武功,作为一个谋士,一个书生,谢望却有着他完全不应该有的身手。他哪里来的时间,又是苦读,又是苦练呢?简直不是人。

但事实就是,谢望虽然打不过宸王,却有着能从宸王手下逃生的惊人能力。

宸王……

更加兴奋了。

追着谢望就不管不顾地杀了起来。幸好,谢望早就为自己准备了退路,在宸王这种六亲不认的神经病身边工作,危险是很大的,他不可能不为自己准备。

谢望就这样从宸王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宸王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多么遗憾就是了,毕竟失去了谢望,在这个困兽场内,还有的是猎物给他玩乐。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好像只能按照谢望所希望的那样,去找东海王玩玩了呢。

东海王此时却在计划着逃跑了,他不是那种一根筋儿的野心家,也许一开始受到种种原因影响陷了进去,但在兵败如山倒的事实面前,他不会意气用事,反而是终于想起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至理名言,他要走了,带着他仅剩的妻妾与儿女。

“你说什么?找不到王姬和五郎了?算了,不管他们了!”东海王拉着王李的手,她腹中已经怀了他的儿子,“我们走!”

各大城门已经被王贤封锁,但离开雍畿的途径却不只是一个门而已。

东海王也为自己和家眷准备了退路。

但就在他们即将看到逃离雍畿的希望时,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

雍畿大乱时,祁和还在小院中,对此一无所知。祁和只知道司徒器今天好像不在堡里,或者说很多人都不在,坞堡是如此安静,静到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柠檬陪伴着祁和。

祁和仔细想了许久女天子突变的原因,但始终没个头绪,直至这安静让他再一次回想起全家被杀时的一刻。

祁和终于福至心灵。

女天子遮遮掩掩到最后也没有说的东西:她想为她的妹妹报仇。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指使那一伙儿穷凶极恶的歹徒闯入了祁家,制造了灭门惨案。

但左不离就是这些诸侯藩王的,他们想要彻底孤立天子,祁家和姜家是女天子仅剩的依靠。

“可惜朕还是不够聪明,想了这么多年都想不到,到底是谁害死了阿妹。”

但是没关系,既然猜不到是谁,所有人就都去死吧,反正凶手肯定是其中之一啊。女天子柔美的脸上,挂着的依旧是再人畜无害不过的笑容,一如祁和遇到她的第一天。

她站在高处,头戴冠冕,却笑着鼓励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很多年前,她好像也是这样面对表妹的。小小的表妹怯生生地站在母亲姜老夫人背后,紧张又好奇地露出了半个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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