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木。”池宁强调了一下说法,“以及,我心里有数。”
原君只会被池宁用在刀尖上,或者……贪图享受行个方便的时候。池宁并不会事事依赖原君,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去依赖任何人。
第一千遍一万遍地讲——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这一回的案子也是如此,早在带着人到了曲水边的时候,池宁就已经有了破局之法。他既不用去当个仵作让尸体“说话”,也不用抽丝剥茧,推理演绎,他需要做的只是去问问目击执就可以了。
知道真凶,和对别人提出一个合理的犯罪嫌疑人,这两件事并不冲突。真相并不重要,但池宁还是需要先掌握真相再说其他。
执,说不常见确实不常见,但要说常见倒也可以很常见。
至少此时此刻,池宁一眼就锁定了真正对他有用的“人”,那是一个藏在人群中,看上去几乎与普通女眷一样的人形执。她面若秋月,色如春花,一身轻纱薄裙,钗环云鬓,死时年纪应该不大,性格很是活泼大胆。如今就正好奇的挤在人群之中,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眼神灵动得很。
要不是看她裙角带血,时不时地与人重叠,真的很难判断出她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执”。
池宁在人群中看了对方许久,那女执才终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明白了池宁是能够看到她。等池宁特意走到了无人的假山之后,她就赶忙愿者上钩地追了上来:【小孩,你能看见我是不是?你能看见我!】
【我虚岁马上就二十了。】池宁对自己的年龄十分介怀,总是习惯性地虚报作假。
【那,这位小友?】女执很会变通,不知道比内官监衙门口那个整天只会上吊的行止机灵了多少倍,【我叫莺娘,你呢?】
【我叫池宁。】池宁点点头,【你看到是谁杀了汪全吗?】
【谁?】
【就曲水流尸的那个尸体。】
【哦,他啊,看到啦,全程我都有看到。】莺娘撇撇嘴,【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流里流气,我看到他威胁人说‘我既可以打死你的族人,亦可以打死你’,还对别的姑娘动手动脚不尊重……我本来正准备找个机会好好吓吓他呢。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哈,活该!】
池宁点点头,和他猜的差不多。
在这种不见悲戚的凶杀案里,死者十个里有九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大家惊恐的只会是自己会不会死,亦或者自己会不会被误当作凶手,总之,是不会有同情在的。因为他们都觉得死者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