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阁下 雾十 3151 字 8天前

奥古斯特赶忙拽了拽伊丽莎白的袖子,想提醒伊丽莎白和王储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到白鹿有可能是天生王者的象征,也有可能会被理查二世疯狂猜忌和针对。想想看吧,在国王没看到的情况下你看到了,你让国王怎么想?唯一不会被理查二世产生忌惮情绪的人只有黑王子,眼前看到白鹿的人里有黑太子吗?没有!哪怕是黑太子的儿子也没卵用!

但……

一切已经晚了。

就是这么巧,又或者就是这么苦心孤诣的,三位王位继承人与白鹿无限接近的画面,被远道而来的大队人马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大队人马里有谁显而易见,理查二世、拉斐尔、甚至包括了玛丽伯爵夫人和她的丈夫亨利。

活似捉奸现场。

身为奸夫的白鹿,刚刚还敢站在那儿等着奥古斯特等人去摸它呢,如今却早已经一骑绝尘,几乎是在眨眼间就窜到了树林深处,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徒留下奥古斯特等人傻在原地,顿时有了一种有口都说不清的绝望。

伊丽莎白小姐再一次变成了隐形人。

王储还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反而很开心的想让他父王来看看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白鹿,真的有白鹿,一副恨不能他爹速度快点,好亲自看一眼的表情。

但想也知道的,当国王的队伍赶过来时,白鹿连根毛都不可能留下了。

理查二世那一刻的脸色怎么说好呢?复杂到让人无法形容,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他这些年一直都很想要用那头属于凯撒的鹿来证明自己的正统,想的都快要疯了,结果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到了他的小辈和白鹿和谐相处的画面。那他算什么?

其他贵族的表情也很精彩,在国王看不到的地方,都快能演十出戏话剧了。拉斐尔万年不变的微笑表情因此变得异常突出,因为在这种时候只有他还笑得出来。

在死一般的寂静汇中,大家实力表演了何为“这特么就很尴尬了,jpg”。

众人在颜艺过后开始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第一个开口的,生怕自己表现的太与众不同被国王记恨,有些人甚至连气都喘的战战兢兢。

最后还是拉斐尔开口,拯救全场:“都愣着做什么?去追啊!”

对厚!众人的脸上写着一模一样的话,为什么要放过白鹿?他们在这里集体搞什么飞机?!

得令的骑士们这才像是射出去的箭一样的驱马窜了出去,循着白鹿消失的方向拔足狂追,把“为了国王肝脑涂地”这个意思诠释在了每一个急迫的动作里。

理查二世依旧神色不明的坐在马上,黑色的马发出躁动不耐的声音,原地踏了几步,衬的理查二世也更加残暴暴戾,他比冬日还要寒冷的眼神从伊丽莎白小姐一路滑到了奥古斯特的脸上,紧抿着唇,全身紧绷,手握缰绳的力度仿佛是要掐死谁的脖子。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仿佛凝结住了,雪花悠悠的从灰蓝色的天空飘下,再一次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雪,这景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落叶几不可闻的声音都仿佛能激怒什么。

奥古斯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他还上当了,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太蠢,错信了人。奥古斯特一张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却是青紫色的,蓝色的眼睛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因为很明显的,能设套骗走的奥古斯特的嫌疑人只有两个——伊丽莎白小姐和理查王储。他们都是奥古斯特最亲近、最不想怀疑的家人,但偏偏就只有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有可能造成如今的场面,也只有他们做才会得利。

至于为什么非要拉奥古斯特下水,其实也很好理解,继承法案上排名靠前的继承人都在这里了才能法不责众,自己还能身负一个“被白鹿选定的人”的光环。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只要幕后之人未来顺利登基,这一幕就可以写成白鹿是为他or她而来,另外两个继承人只是恰好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至于如果他们因此而被理查二世猜忌、受害,对于获利者来说也不过是“深表遗憾”的事情而已,锅全都会被理查二世背了。

拉斐尔比奥古斯特更快的想明白了这件事,不仅如此,他甚至在所有人都还傻在原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件看似危机四伏的事情背后的好处——奥古斯特也成为了命中注定的国王人选之一。

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国王,是注定最伟大的那个,就像是法兰西的查理曼大帝一样。

只要运作的好,坏事变好事。奥古斯特将来上位都不需要发愁民心,不止英格兰,未来可见的苏格兰、威尔士、爱尔兰甚至是法兰西,都有可能因此而有了吞并后的安抚契机。

当然,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度过理查二世这道难关。

理查二世为人所忌惮不是因为他是在女色方面无所禁忌的国王,而是因为他是个暴君。

拉斐尔依旧是全场唯一还能保持优雅风度和温和笑容的那个,用如沐春风的声音,对理查二世缓缓道:“我们先回去吧?结果还没有确定呢。”

理查二世这才如梦初醒,僵硬的点点头,是的,还没有确定呢,先回去再说,先……

掉头回营地之前,不需要谁来说,奥古斯特就主动对拉斐尔伸出了手,他是一刻也不敢和伊丽莎白或者理查王储做坐在一起了,从心底而起的后怕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今天他学到了一个道理,你把别人当家人,别人却未必把你当家人;你以为大家都还是孩子,殊不知在宫廷里根本没有孩子。

玛丽伯爵夫人极其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她虽然还没猜到是谁,但她可以很肯定不是奥古斯特。

因为这明显是个能顺便做掉奥古斯特的局。

毕竟全场三个继承人里,只有奥古斯特是腿脚不便的那个。本应该留在营地的他突然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出现在这里,这在理查二世看来会说明什么?

说明奥古斯特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

玛丽本来还以为她的兄弟姐妹之间应该是有点亲情存在的,不多,但至少不会互相伤害。但是如今看来是她太想当然了,她这些年在牛津过的太惬意,竟然会傻到开始相信“亲情”。

亨利不管不顾的驱使着自己的马靠近了玛丽,想要安慰她一下,亨利是个书呆子,却也不是看不明白局势的书呆子,他想告诉玛丽,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奥古斯特侧坐在拉斐尔身前,近乎是黏在了拉斐尔身上,手脚一片冰凉。

拉斐尔以一种十分明显的回护姿态圈住了奥古斯特,却始终没有和奥古斯特说一句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还会徒增理查二世更大的猜忌。

大队伍就这样一路沉默又诡异的回到了营地,据说还要继续沉默又诡异的按照原定计划开篝火晚会。

奥古斯特先回了小木屋,拉斐尔却没能久留,他要时刻关注理查二世那边的动静。

奥古斯特抓着拉斐尔的一角,十分不想放开。

“别怕。”拉斐尔柔声开口,“会没事的,我保证。但是这一次你必须答应我,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离伊丽莎白她们远一点,好吗?”

“对不起。”奥古斯特其实不怎么担心他自己,在如何,他都有他爹这个保护伞,大不了回布里斯托尔养老。他更多的是内疚给拉斐尔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明明答应好拉斐尔不会乱跑的,他却因为肯特伯爵的出现放松了警惕,以为肯特伯爵才是问题的制造者。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肯特伯爵才一直是不想让奥古斯特离开营地的那个。

肯特伯爵这样做肯定不是出于什么好意,更有可能是不想奥古斯特当国王,但至少肯特伯爵并没有如今这个圈套这样步步为营。

拉斐尔长叹一声,把奥古斯特的搂进了怀里,带着冬日清新的气息,他说:“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啊,我很高兴能够帮你解决麻烦。”

有句话拉斐尔没说,只是在心里道,而且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是对方太狡猾了。

拉斐尔在回到营地后,就用自己的渠道大略了解到了始末,对方的手段不算高明,却十分容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