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五重!”偏将一拍大腿,“配轻恬姑娘,也算男才女貌了!”
“吴将,咱们幽燕之地,难道就没有人了吗?非得这个外来小子?”有人不服,倘若刘火宅在此,可以看到,是苏轻恬房中一面之缘的熟客络腮胡。
“我且不说你的身手,你的容貌,你若能搞定那个难缠的小丫头,我亲自代你向大掌柜的恳请……”
络腮胡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这家伙虽是个外人,今天他如此搅局,坏了南宫坡好事,又与叶二郎针锋相对,看做我们自己人也未尝不可呀!”白看了一场好戏,吴尺心情愉快。【忘了当初谁求的龙套了,我只能说,这样的名字有点恶俗……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再用了,还有那什么魏生金,自己留着用吧……】
“可是……根据线报,这个人能进幽燕军,能进地猛营,当初是走的南宫家的路子啊,他不会是,南宫家派出的卧底吧?故意在我们面前演这场戏?”
这话说中了要点,一圈人陷入了沉默。
俄顷之后,吴尺拍案定夺:“我这就给大掌柜的去信,起起这小子的底!”
章一百九十 谍鹰在前,风隼在后
“最重要的就是这大掌柜!”摊开来足足能有丈余的宽大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画满了连线、标记。
所有这些人名相互勾连,相互关系,组成了纷繁复杂的大网,让宣纸上的连线、标记看起来,像足了眼花缭乱的蜘蛛网。
不过再乱的网也是有规则的,再乱的网,也是从最初的一线开始,蜘蛛网也不例外。
纸上这些人名,无论怎么分析,怎么勾连,他们最初的结点,全都源于三个字——大掌柜。
只有三个字,再没有其他任何资料,不知性别,不知年龄,不知相貌,不知真名……
南宫东城指点着宣纸,向屋中一圈蒙脸蒙面的属下道:“这个大掌柜来的比我们早,以往九任经略黯然离开,全都有此人的幕后推手……尚不知道什么来历,明面上幽燕本土势力环绕在那苏轻恬周围,其实都是此人暗中调度。”
“也是最近三年,我们才最终确认了此人的存在。十一年沧州粮仓纵火案,十二年燕云税银贪墨案,十四年开阳、玉衡、瑶光三寨失守案……全都由此人暗中策划,不动则已,一击便是要害。”南宫东城缓缓握拳,屋中人虽然黑巾蒙面,目光也都醒然。
想当年这些,都是震惊天下的大案呀,让新来幽燕的南宫家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不过幸亏世家最擅长的便是丢车保卒,损失了几位族中前景远大的年轻人以及耄老耋宿之后,总算将事情勉强压下。
当然,这个过程中,幽燕本土势力也不可能没有损失……
从那之后,以这大掌柜为首的幽燕本土势力似乎也意识到了,皇帝是铁了心要留南宫家在幽燕了,只要事情官面上能有个说法,皇帝就不追究。
诸如此类的阴谋诡计渐渐的少了……
但是,绝没有停止,而且屋中之人相信,这只是更大的阴谋正酝酿的征兆罢了……
“综合目前所得情报,此人应该不在军中任职,而是对所有事遥遥控制……但是幽燕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听从这样一个人命令,而且,那般的不计后果……”
“……所以这个大总管,现在虽不在军中了,很有可能以前,是军中的一份子,尤其是苏定山时代!”有人顺着南宫东城的话推测道。
“没错!我欣赏你!”南宫东城一合掌,指点着此人,“立刻出发,兵分两路,一路给我盯死了保州军中动向。苏轻恬和叶二郎婚讯的消息传出来,他们不可能没有请示、行动。”
“至于另外一路,给我翻阅卷宗,走访民间,无论如何要打探出来,这个大掌柜究竟是谁,至少……可能是谁,缩小搜查范围!”
“是!”整齐划一的应声,一干蒙面人兵分各路离去。
每人一个门路,四面八方而去,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众人离去,南宫东城没走,燃上了一炉熏香,就在房中闭目凝神起来了。
半柱香后,房门陡然推开,一先一后两个身影扑入房中。
“扑通!”其中一个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已无声息,另外一个则在南宫东城身前站定,没有蒙面。
“暗组里果然混进了奸细!”站着的踢踢躺着的,恭恭敬敬走到南宫东城身前,递上一张纸条,“这是他死前放飞谍鹰带的消息。”
“叶二郎与轻恬姑娘婚事乃陷阱。”纸条上就这凌乱仓促的一行话。
略一审视,南宫东城满意而笑:“谍鹰呢?”
“已经放了。”
“能追上吗?”
“大人尽管放心,新驯的风隼无论耐力速度还是视野,都正胜谍鹰一筹,您就只管等好消息吧!”
“希望如此吧。”南宫东城并未得意忘形,“养军千日,用在一时。掐指算来,为了对付幽燕的谍鹰情报网,我们的风隼,准备了也足足超过千日了,希望……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
“大人您太谨慎了。为了对付那帮阴人,我们已经隐忍策划了足足七年,一旦发动,便是山崩海啸,摧枯拉朽,必会让那些人无从抵挡,一网被擒!”站着说的恭谨。
南宫东城听的舒服:“又拍马屁!”
笑声摇曳红烛,震颤窗纸,充斥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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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州城,南郊。
略带坡度的山之南麓,是一片茂盛翠绿的森林。
保州城早先立寨是在山头,后来建城也是在山半坡,这山底下由于地势,常发洪水,故而既不种庄稼,也不无甚房屋,相对荒凉。
森林一个隐蔽的角落,天真无牙的小丫头拿绳栓着一串芦花鸡,对三只颅磕大皱眉头……
“大丫,二丫,小丫,是你们跟我说的,不想每天吃那些死物,想吃点新鲜的,现在新鲜的在你们面前,你们怎么不吃啊?”一边这般说着,小丫头一边抖抖手里头的草绳。
草绳编的很是细致,牢牢的扣死了芦花鸡们的鸡爪,她这一抖动,顿时令芦花鸡大是受惊,乱扑通翅膀,抖落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