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直言说他好看,阳澈下意识以为沉白姳也是侮辱他的意思,但他在她眼里除了诚挚,什么也没看到。
阳澈勾唇,语气比他平日里还要温柔:“姑娘也很美。”
......
修晟阁内,正和大长老阮文明交谈的司瑜川,听着心灵平台上传来的话,心里却涌上一股烦闷感,她遇到了漂亮的男人?如何漂亮,可有他漂亮?
而阮文明看着突然皱眉的司瑜川,心下一紧,莫非他刚刚的提议,宗主不满意了?
“大长老,”司瑜川蓦地开口,带着往日的凌厉和寒凉,“我可漂亮?”
闻言,阮文明下巴上的山羊胡须狠狠抖了三抖,不妙,莫非是新进子弟私下交谈尊上容貌,被他听到了?男人向来最注重他们的男子气概,尊上听到他被人说漂亮,定然心生不满。
所以阮文明细细斟酌了半晌才说道:“尊上您一点都不漂亮,漂亮二字完全与您不沾边,若非要老夫讲,此世间唯有虎背熊腰能形容您!”
“是吗?”司瑜川抬手抚上自己光洁的下巴,墨玉般的眼眸中神色不明。
“自、自然。”阮文明心虚地回答完以后,他的胡子就快速地抖动着。
司瑜川没有回答,只是心里难以避免的升起一抹失望。
他到底哪里说错了,尊上的眉头怎么又皱的更紧了?
阮文明在自己心里捏了一把汗,如今,尊上的心思竟是更难猜了。
.......
“潮汐,你怎么了?”阳澈看着在他身旁不断颤抖的妖兽,心中涌起一抹奇怪,“你为何如此害怕?”
‘主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您面前的女子,让我没由来的害怕。’潮汐在心灵平台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害怕?难怪他刚刚发动水盾的时候,隐隐觉得潮汐有些不愿的意思。
可潮汐作为高等妖兽,平日里敌手便难逢,更不要提让它害怕的人了,他面前的女子究竟何等身份?
“那你先回妖兽空间休息吧。”阳澈一抬手,潮汐便化作一道水蓝色的流光消失不见。
“哇,你能挺懂它说话吗?!”沉白姳十分好奇。
但她话问出去后,阳澈的神色却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妖兽和契约者之间有心灵平台可供交流吗?”
“啊?什么是心灵平台啊?”沉白姳歪着头,有些不解。
阳澈花了一段时间和她解释完以后,沉白姳试着用他所教的方法,在心里问了一句。
‘川川,你在不在鸭?’
‘我在。’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而得到回复的沉白姳,却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她的心思探知给关闭了。
完了,她这么久以来,难道一直都被他窥探心思吗,这种仿佛被扒光衣服的羞耻感,让沉白姳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了,你脸色有些难看。”司瑜川适时地提问。
但这句话,反而让沉白姳更加尴尬的无地自容,“没,没怎么。”
......
“尊、尊上,可是这个方案又有问题出现了?”阮文明从没有觉得他的心脏能在一天内跳这么多下,明明尊上原先也是一副冷清的模样,可今天他却觉得有什么导致尊上的气场更加骇人。
“无。”司瑜川感受着被切断的联系,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她遇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有多漂亮。
“那、那老夫接着往下讲了?”阮文明伸出枯槁如树枝的手,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卷宗的新一页。
“嗯。”司瑜川以手撑头,回答的冷漠,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他若孤松独立般修长的身躯上,给他平添一抹人间暖色和世间人情,不似平日的高高在上。
阮文明不经意望见一眼,默默心道:尊上确实......确实是有些漂亮。
......
“对了,你叫什么,我叫沉白姳。”
“我叫阳澈。”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你可是我第一个朋友呢!”沉白姳仰头予他一笑,笑容纯粹而干净。
“嗯。”
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后来的后来,当阳妙质问他为何要不惜代价救沉白姳的时候,阳澈什么也回答不出,他只是躺在病床上,回忆起和她相遇的那一天发生的事、说过的那些话,以及......林间微风掩盖不住的,他心跳如擂的声音。
也许那就是答案。
阳澈:“对了,你为何在此处出现,这里是虚云宗的后山,平日很少有人来,你虽然修为高,但毕竟是个女子,还是注意些。”
“啊,我啊......”沉白姳仔细想了一阵,“我是来这儿练剑的!”
“沉姑娘刻苦勤奋,难怪能有如今修为。”
“算、算是吧,”沉白姳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叫我白姳就行,沉姑娘来沉姑娘去的,太见外了,你和我都是朋友,叫的随意点便可。”
“好。”
“不说了,我先回去,改天再见啊!”
沉白姳念着司明渊教给她的法诀,立马就回到了司瑜川所住的听雨楼。
阳澈在原地站了很久,过了很久才离开。
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白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