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吃过晚餐后,齐乐人留下宁舟一起写作业,每当写作业的时候她总会抱怨一下,她都能赚钱养活自己了竟然还要好好学习写作业,以她的请假频率,能保持住中游的名次已经很不容易了,代价是她必须经常带着课本在片场苦读,累到休息的日子里不睡到下午肚子饿就坚决不起床。

做作业的时候齐乐人嘴巴还不消停,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宁舟说话,宁舟说得太少,几乎是她一个人在喋喋不休:“我妈最近忙死了,她是我家最忙的人,电影上映跑宣传的时候一天飞三个城市都正常,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息影,我觉得她要奋斗到八十岁。我爸倒是还好,在大学教书平时不太忙,就是有课题的时候经常见不到人影,而且他这个人重妻轻女,我妈休息的时候他也不忙了,真想糊他一脸课题哦。”齐乐人说着说着,不经意地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也跟你一起来x市了吗?”

宁舟写字的手不停,淡淡地说:“已经去世了。”

“啊……”齐乐人愣住了,“对不起……”

宁舟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她:“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

蓝色的眼睛是如此平静,几近压抑,就好像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一阵悲伤呢?

不是的,你根本没有放下,齐乐人在心里反驳着她的话,你明明很难过,可你却不愿意承认,是觉得那样的自己软弱吗?可人就是有这样那样感性的情绪啊,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勇敢去追求,因为这些感情,人才会变得真实。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钟声,齐乐人看了一眼时间,坚定了一下要把宁舟留下来的心,假装才发现时间一般说道:“啊,好晚了呢,要不你别走了吧?家里就我一个人,之前发生了那种事情……我有点怕。”说着,齐乐人赧然地红着脸问道,“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请求,宁舟没法拒绝。得到了肯定答复的齐乐人欢喜地去帮她找换洗的衣服了:“这件睡衣我还没穿过呢,内裤也是新的,牙刷毛巾都准备好了,放在二楼的浴室里,我到一楼去洗漱。”

说完,齐乐人一溜小跑就下了楼,速度飞快地刷牙洗脸,一边哼歌一边洗完了澡,洗完后还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犹豫再三后做贼一样从洗脸台上拿起了一瓶味道很清新的少女型香水,在空气中喷了两下,然后从香雾中走了过去。

走出浴室的齐乐人还神经质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和沐浴露混在一起后更是不明显,应该……还是挺自然的香味吧?

香喷喷的齐乐人走到了客厅的钢琴前,随手按了两下,然后坐了下来,熟练地弹起了琴。

洗漱完了的宁舟从弧形楼梯上走了下来,齐乐人抬头看向她,笑嘻嘻地说:“我给你唱新单曲里的歌吧。”

宁舟沉默地点了点头。

齐乐人干咳了两声:“这首《喜欢你》,献给愿意陪我度过这个心惊胆战的夜晚的宁舟女神,你的蓝眼睛像是蓝宝石一样漂亮,我好喜欢你的眼睛。”

“一切变得不可思议,我对你一见钟情,世界瞬间一片甜蜜。你的笑容你的声音,在我脑海徘徊不去,人群中我的视线只追随你,初恋突然降临……我要带你走出孤独的世界,我要陪你去看所有美景,从此与你形影不离……啦啦啦啦,就是这么喜欢你,啦啦啦啦,我喜欢你。”

灯火通明的客厅中,弹着钢琴唱着歌的少女送了一首歌给她,附赠了无数个甜美的笑容,被那双褐色的眼睛看着的时候,心脏总会错乱了节奏,这种涌动在胸口的热流如此陌生如此难以控制,她为这份不可控而恐惧,却偏偏想要放任。

结束了弹奏的齐乐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听吗?”

宁舟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齐乐人笑了:“你喜欢就好!等下次有了新歌,我再唱给你听!”

宁舟深深地看着她,在灯光下幽深的蓝眼睛都好像变得温柔。

无师自通施展了撩妹神技的齐乐人兴奋得心口砰砰跳,极力镇定地说:“挺晚的了,我们去睡吧。”

说着,她带着宁舟去了卧室:“我的床还挺大的,睡两个人没问题,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们一人一条被子。”

反正没有睡隔壁这种选项。

宁舟其实不太习惯,这里的女孩子上厕所都要成群结队,走在街上更是一对对手拉手,摸胸亲脸都是家常便饭,她刚来的那会儿还以为这里的女孩子都是同性恋,后来才发现这是国情差异。

“我朋友都和闺蜜一起睡过,还可以说悄悄话呢,但是我太早进演艺圈了,经纪人管得可严了,都没有好朋友陪我一起睡呢。”齐乐人见宁舟似乎有点犹豫,赶紧卖萌装可怜,“今晚我肯定会做噩梦的……”

宁舟又一次妥协了,她沮丧地发现自己在齐乐人的事情上总是轻易被说服,丝毫没有底线。

成功和女神躺在一张床上的齐乐人钻进被子里偷笑,高兴得恨不得在床上打几个滚,可是面对女神,要矜持,矜持!

昏黄的床头灯照亮了这方寸之间,齐乐人钻出被窝靠在枕头上,侧着脸看宁舟,笑眯眯地说:“我们来聊天吧。”

“……”说好的很晚了要早睡呢?宁舟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但还是点了头。

齐乐人还挺擅长聊天的,没办法,能说会道也是演员的职业素养,不然记者采访的时候张口结舌,对方尴尬自己也尴尬,上节目的时候更是气氛凝滞,冷场的杀伤力巨大。

眼看女神同意了,齐乐人就叨叨絮絮地和她聊了起来,越聊越凑近,到最后已经歪着脑子靠在人家肩上给她看自己的照片了。

“这张是我七岁的时候拍的,那会儿我哭哭啼啼不想去上学,妈妈就恐吓我说不上学就让我去拍戏,每天在泥里摸爬滚打还要用钢丝吊起来,我哭着说宁可去拍戏,于是就被妈妈拎去了片场教做人——那时候她在拍民国剧,拍到战争场景可吓人了,我都吓懵了,还以为演戏的大哥哥死了,哭了半天。隔壁片场的导演正好过来找老朋友聊天,看我哭得可怜一眼相中了我,说隔壁演小女孩的演员摔断了腿来不了了,跟我妈打商量能不能借我出镜,那时候我那个天真啊,还以为拍了戏真的可以不用上学了,就高高兴兴地跟导演走了,从此走上了不归路。最坑的是我拍了戏还得上学,一边拍一边上,要是考得不好还要请家教补课!丧心病狂,毫无人性。”齐乐人叽叽咕咕地跟宁舟吐槽着自己老妈,说到气愤处还比比划划的。

鼻尖传来女孩子香香的味道,夹杂着沐浴露和不知名的香味,清新甜美,几乎从不和人靠这么近的宁舟本能地僵硬了身体,反复对自己强调她是无害的,不用戒备,不用反击。有好几次她的视线已经习惯性地落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那么柔软,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让她再也无法唱出好听的歌。可偏偏浑身是破绽的她一点防备都没有,这种天真的不设防让宁舟一阵焦虑,下意识地担心了起来。

“……你呢?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齐乐人小声问道,她有点忐忑,生怕这样的问题太唐突,可是却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宁舟的事情。

那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她不会想知道的,宁舟想。

她不会想知道噩梦界和人类世界接壤处那些永无止尽的血腥杀戮,也不会想知道十三岁起就孤身一人在地狱边境狩猎恶魔是什么样的体验,更不会想知道弹尽粮绝倒在恶魔森林中、肠子从腹腔的伤口里滑出来的时候到底有多痛苦。明明肩并肩靠坐在一起,她们生活过的世界却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世界。

那些掩盖在和平现世下的污秽黑暗,她不想让她见到,。

宁舟沉默得太久,齐乐人沮丧地垂下了眼,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已经让宁舟感到困扰了:“对不起……我太好奇了……”

“我十三岁的时候去了教廷……”宁舟打断了她的道歉,平静地说道,“我从没见过我的父亲。那年母亲去世后,我没有其他亲戚可以作为监护人,她的朋友遵照她的遗志,将我送到了教廷,由一位她很尊敬的前辈担当我的监护人。

“在教廷生活的日子很快乐,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也立志像我母亲一样做一个驱魔人,同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战斗。这些年噩梦界的范围正在扩张,世界各地发生的恶魔袭击事件都在增加……我受德国一个贵族后裔的委托,来这里调查她家族中一位旅居中国的女性长辈的旧事。”

宁舟见齐乐人期待地看着她,想听更多,就又说起了一些经过修饰的狩猎恶魔的事情,齐乐人认真地听她说着,很多词语宁舟说得很费劲,还带了点口音,但是在齐乐人听来这真是太可爱了,她越听越入神,听到惊险处还会倒抽一口凉气,紧张地拉住宁舟的手。

女孩子的手又小又软,没有一点长茧的地方,她发现宁舟的手和她不一样,拉着她的手掌左看右看,还好奇地摸摸她手心和虎口的薄茧,又摸着宁舟左手手心里一个像是被刺穿过的伤疤,心疼地说:“这个得多疼啊。”

手心被摸得酥酥麻麻的,宁舟呼吸一滞,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该睡了。”

齐乐人有点遗憾,可是一想到明天休息日还要去拍摄mv,只好郁闷地关了灯。

屋内顿时黑了下来,连着卧室的阳台开着窗,风从纱窗外吹了进来,连同月光一起。齐乐人放低了呼吸声,侧耳倾听,这么近的距离,她却听不到宁舟的呼吸声,如果不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她甚至感觉不到有个人睡在她的身边。

藏在被子下的手偷偷摸了过去,抓住了宁舟的手,她侧过脸看她,背对着月光她的五官都浸没在了黑暗中,但是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却熠熠生辉。

齐乐人被月光照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她握着宁舟的手,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晚安,宁舟。”

太近了,她靠近时宁舟几乎要翻身而起将她制住,可是女孩子身上那种甜美的香味迷惑了她,直到柔软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脸颊,她都没有动。

亲完女神的齐乐人躺了回去,被子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也盖住了她紧握着宁舟的那只手。

陌生的欢喜和悸动同时萦绕着她,就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中,她呼吸着另一个人的呼吸,渐渐沉入睡梦之中。

夜寂静而漫长,一向睡眠良好的齐乐人却突然醒了,她犹豫了一下,揉着眼睛下床去厕所,丝毫没有意识到偌大的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走到洗手间,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就当她要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她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洗脸台上的牙刷杯不是她的!

睡意一下子被冲走,齐乐人回想了起来,因为二楼的浴室借给宁舟用了,所以她把自己的东西搬去了一楼的洗手间,但是……宁舟人呢?!

齐乐人狂奔出洗手间,喊着宁舟的名字到处寻找,卧室没人,楼下洗手间没人,客厅没人,哪里都没有!一只拖鞋在奔跑中掉了,齐乐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光着一只脚跑到了玄关的鞋柜前——宁舟的鞋子已经不在了。

她走了?

齐乐人失落地钢琴前坐了下来,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宁舟为什么大半夜一声不吭就悄悄离开?为什么?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吧?齐乐人闷闷地想着,捡回了自己奔跑中掉落的拖鞋,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再一次回到温暖的床上,齐乐人滚了两圈都没有睡意,等明天拍完了mv,她一定要找宁舟问个清楚。

突然间,一个念头从齐乐人脑中冒了出来:等等,该不是是因为她睡觉打呼噜磨牙,所以宁舟忍无可忍地走了吧?

齐乐人双手捧住脸,像是“呐喊“里尖叫的人影一样。好不容易骗到女神同床共枕,结果因为自己睡相太差把人气跑,这太丢人了!

处于崩溃边缘的齐乐人欲哭无泪地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她要记录一下自己的睡眠情况,身为偶像美少女怎么可以有糟糕的睡相?拒绝,她拒绝!

开着手机录音,齐乐人躺回了被窝里,将被子拉高盖住半张脸,阳台窗外的月光依旧澄澈,她还能想起几小时前她看着逆着月光的宁舟的脸,她对她是如此好奇,可是当她的过往揭开冰山一角的时候,她却忍不住为她心疼。她知道宁舟让她知晓的过去是被修饰过的,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轻松快乐,当她靠近她的时候,她身上那种僵硬生冷的戒备是骗不了人的。

齐乐人不知道要怎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养成这些习惯,和她这种从小生被养育在温室里、众星捧月般长大的小公主不一样,宁舟身上的伤口、肃杀的眼神、精准的枪法……所有细节都在暗示她,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那又怎么样呢?不一样的人就不可以做朋友吗?她就是喜欢宁舟,就是心疼她,就是想让她幸福,她想把最美丽的歌送给她,想把所有鲜艳的、温暖的、热烈的感情都展示给她,只要她能因此获得一丝丝的快乐,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阳光下的世界,她就感到值得。

从小到大,齐乐人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现在她要将自己的爱分给宁舟,她想让她感受到,被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想着想着,睡意再一次涌了上来,齐乐人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眼阳台的月光,这才闭上了眼。

睡意朦胧间,齐乐人感觉到床边似乎有动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宁舟正轻手轻脚地躺回她身边。

“你到哪里去了?”齐乐人梦呓一般喃喃问道。

“……洗手间。”

说谎。

齐乐人一下子清醒了,睡意全消的她没有开口对质,而是假装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伸手拉住她的手继续闭上眼。她闻得出来,宁舟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已经换了一种,这不是她家的沐浴露的味道。

回想起黄昏时她一枪射杀噩梦界的魔物的场景,齐乐人对她的去向心知肚明。

掩盖在香味下的铁与血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

还是不要拆穿她了吧,齐乐人心想着,拉着宁舟的手换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势,反正这一次,她不会再松开手了。

快要再次陷入沉睡时,齐乐人模糊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对她说了什么,可她实在太困了,来不及醒来就已经睡了过去。

天已经亮了,这个时间宁舟早该起来了,可是手被人紧扣着,一转过脸就能看到齐乐人睡得香甜的脸,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脸颊,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唇,怎么看都可爱极了,宁舟竟然静静地看了很久,任由太阳越升越高。

楼下传来了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五感极佳的宁舟皱了皱眉,这是女人的脚步声,是齐乐人的妈妈吗?她是不是避开比较好?

可是齐乐人也说了,这里的女孩子会一起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卧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门外眉眼细长身材姣好的女人怒气冲冲地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这都几点了,你手机也不开,还记得今天要去拍mv吗?赶紧给我起来!”

杀到齐乐人家捉人的经纪人陈百七正要冲进去把人拉起来,远远一看——卧槽,床上有两个人!

这一刻,身为资深经纪人的陈百七满心崩溃:齐乐人!你还记得自己是走青春美少女路线的偶像吗?为什么会有个野男人睡在你床上啊!你还没转型不能谈恋爱啊!怎么都发展到上床了!

“野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和陈百七对视。

哦,不是野男人,太好了……好个鬼啊!这女人是谁!

一头乱发的齐乐人打着哈欠从被窝里钻出来,回头看了看宁舟,特别自然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宁舟,早啊。”

陈百七:“……”

“哦,陈姐,这是我同学,我一个人睡有点怕,就让她陪我一起了。”齐乐人面不改色地瞎说。

“……呵呵。”陈百七皮笑肉不笑,心道你爸妈一半时间不在家,以前你怎么睡的?

那个叫宁舟的女生对她点了点头,去洗漱了,齐乐人拉着陈百七去了楼下的洗手间,一边刷牙洗脸一边跟她解释情况,昨天遇到的灵异事件自然不能说,只好说一个人回家遇上打劫的小混混,刚好被同学宁舟救了,有点怕就拜托她住一晚。

陈百七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说什么,让她赶紧洗漱完去片场。

齐乐人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昨晚被她拿来录音,应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怪不得陈百七这么急匆匆地赶来她家亲自捞人。

洗漱完,齐乐人顾不上吃早饭,叮嘱宁舟冰箱里有吃的,待会儿阿姨会来打扫卫生,她会给她留字条的,晚上想吃什么尽管说。

宁舟有种自己住在这里的错觉。

告诉齐乐人她有事要离开后,齐乐人沮丧地“哦”了一声,不情不愿跟着陈百七上了车,汽车驶向拍摄地。

一路上陈百七把宁舟的事情从头到尾打听了一遍,齐乐人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陈百七直觉宁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可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不好贸然让齐乐人离她远点。

最后她叹了口气:“你的身份不一般,交朋友的时候要特别小心,要是遇上别有用心的人进了你房间,偷拍你,窃听你,向媒体爆料你的隐私,对你的形象会是很大的打击,尤其你现在的路线是很忌讳负面新闻的。”

齐乐人知道陈百七是为她好,乖乖听训。

“虽然你上一次转型很成功,摆脱了小女孩的形象,但是这一次转型才是最关键的,如果你不能从现在的青春少女的形象里跳出来,你的戏路只会越走越窄。你会发现随着你年龄增长,能拍的戏越来越少,总有年轻的新面孔来顶替你,观众可不想看到一个三十岁女演员还在装嫩演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你妈妈的思路很明确,她会抽空来给你配一部正剧,和你演母女——你妈妈为了你也是拼了,她以前从不答应演这种暴露年龄的角色的——这个噱头可以带动你的人气,如果你发挥出色,下一部戏你来担当女主角,等到小荧幕站稳后就像你妈妈一样往大荧幕发展。公司已经在商讨你的新形象和路线了,等到你上了大学就开始运作,到时候你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悠闲了。”陈百七一想到未来雪上加霜的忙碌程度,就忍不住揉起了太阳穴。

“我会努力的,陈姐,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齐乐人乖巧地说,虽然光鲜亮丽地站在观众面前的人是她,但是幕后有无数人为她操心,她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陈百七不知帮她挡掉了多少麻烦。

当演员还真是不容易啊,齐乐人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再难也不会比当个驱魔人更难了,齐乐人又想,一想到宁舟,她就忍不住露出微笑,她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相处的机会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