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琥想了下说:“行,我跟你去看看。”她之所以走这一趟,是因为有些事情如果想问的话,这可能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叫了马车,嘱咐了赵英看好家里,孟岚琥就同洪夜江一起去了宝通禅寺。
路上,洪夜江又说了些细节。这次孟家的投毒案已经报到京兆尹了,那两个被宝通禅寺的僧医救活过来的女孩可能下午就要被接走了。
孟岚琥知道时间紧迫,到了禅寺也不耽误,直奔那两个女孩的客房而去。
洪夜江很自觉地没有跟着一起进去,而是帮孟岚琥守着门口。
当再见到上辈子那两个好吃懒做,最爱欺负指使她的“姐姐”时,孟岚琥早已练得波澜不惊了。
她上来就开了震慑,看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问道:“阿福怎么死的?”
两个女孩中,稍大点的那个喃喃道:“怎么你也问这个,阿福那个小孤女还能怎么死的,不就是命太薄了,担不起个福字,被自己给克死了呗。”
小一点的那个则说:“阿姐,小福会不会变成鬼,然后来把我们家人都害死了?”
孟金镯道:“不会的,她活着都窝窝囊囊的,死了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孟银锁问:“可,可爹娘当初见她死了时,不都吓的几天几夜合不拢眼,还差点打算卖了家当去外地吗?”
金镯在孟岚琥的暗示下,开始回忆起她所知道的事情,“那是因为阿福当年是别人家的孤女,托了爹娘照顾她几年。结果她自己命薄,五岁那年死了,爹娘自然就害怕了,他们怕的不是阿福的鬼魂,而是当初托孤的那人。”
孟岚琥轻轻吸了口气,自己的猜测看来是对的。
银锁道:“为什么当初阿福死的时候,那些人不来找我们,隔了这么多年后,却又来害我们家啊?”
金镯茫然地说:“因为来得不是同一个人啊,而且咱家当初收了他们的银钱,说要好好把阿福照顾大的,可实际上却把阿福当丫头仆人使唤呐……”
孟岚琥认真听着,还不时引导两句,终于让她知道了一部分自己的身世。
嘉和五年的一个深夜,京郊孟家突然被一个少妇闯进门来。
那少妇神色惊慌,放下一个刚满月的婴儿,让孟家夫妻好生养大,说好三年后就来接人,若养得好,还会再有重谢。临走时,那妇人不但留下了一百两银子,还徒手抓断了孟家的门栓。
京郊孟家那时候正好刚添了个儿子,奶水倒也喂的起两个婴儿。
起初,孟家还比较老实,只花了点钱,给婴儿买了些东西,当然自家儿子沾沾光这种事是应有之义。
然而,随着花用的次数渐渐增多,他们就逐渐把这一百两银子当作是自己的东西了。
先还了以前的欠债,又添了土地。孟家婆娘羡慕地主家小姐夫人穿金戴银,就偷摸着也花钱买了对镯子。孟家汉子觉得自己要保养好身体,以后还有大福要享受的,所以也不亲自种田了,而是雇了几个帮工。孟家爷奶年纪大了,需要个丫鬟照顾起居……
就这样,在阿福两岁多点的时候,家里不知怎么就把钱都花光了。
可京郊的孟家人并不心慌,因为很快阿福的家人就会来接孩子了,到时候再狠狠要上一笔,这辈子他们就衣食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