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脖子尽量往里面缩一缩,可还是觉得风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脖子里面灌,很快身体积蓄下来的温度就被风给卷走得七七八八了,汤力看起来倒是还好,他好像一直都比自己耐寒。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汤力对她说,说完之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贺宁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以为他是不是人有三急,或者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所以倒也没有太在意,注意力还放在了留意着韩景明有没有来的这件事上,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韩景明还是没有出现,汤力已经先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两杯热饮,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扁扁的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帮我拿着这个。”汤力走到贺宁跟前,把两杯热饮都递了过去。
贺宁一手一杯的端着,看着汤力把那个扁扁的盒子给拿出来拆开,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来,围巾是深驼色的,羊绒质地,不厚重,但是挺宽大的。汤力把围巾仔仔细细的替贺宁围在脖子上,把贺宁的半张脸恨不得都埋在了围巾里。
“现在是工作时间,除了买条围巾,别的办法都不太合适。”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对女生的东西不太懂,选了一个最保险的颜色,不喜欢可以换。”
“不用换,我觉得挺好,挺喜欢的。”贺宁的肤色比较白净,配上这样的颜色的确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她自己也是真心觉得这个颜色看起来暖暖的。她原本觉得汤力这种呆呆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不过一想到他没有挑明的所谓“别的办法”,又觉得脸上有点发热,有一点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多了一条围巾在脖子上,的确可以暖和很多,贺宁和汤力站在门口喝着汤力方才买回来的热饮,身上渐渐又重新暖了起来,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一辆看起来略微有些旧的小轿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从上面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下车之后他就直奔正在装修的这个铺面方向而来。
汤力迎了上去:“你是韩景明?”
男青年愣了一下,急忙停下脚步,对汤力点了点头,一脸疑惑的表情。
汤力拿出自己的证件对他出示了一下:“我们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刚才是我让你店里的装修师傅打电话叫你过来。你之前是和倪胜合租过房子么?”
“啊,也不算是合租其实,”韩景明并没有予以否认,“准确的说起来,应该算是他给我当二房东。那个房子是他租的,我就是从他手里头租了一个房间住而已,而且我也没住多久,跟他也不算太熟,后来我就搬走了。”
“你很紧张么?”贺宁看韩景明这副样子,在一旁开口问。
韩景明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我当然紧张了!刚才我的工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找我挺急的,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赶紧过来了,结果没想到找我的人是警察,还问我倪胜的事儿,我这要是不紧张那就怪了。我事先跟你们声明一下啊,倪胜跟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室友关系,而且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之后我就搬走了,连店铺都牵走了,所以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算太了解。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不清楚,我们俩关系没有熟到能什么都聊那种程度。”
“你放心,我们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贺宁看了看面前的韩景明,
“而且我们也没说倪胜出事了,你干嘛那么急着去撇清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傻!他要是好端端的没事儿,你们能找我么?这肯定要么是他惹事儿了,要么是他出事儿了呗!”韩景明已经了然了似的,“那这么着吧,要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咱们就速战速决,要是正经得问一会儿,那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这儿也太冷了,再呆一会儿就冻透了!”
贺宁和汤力接受了他的提议,并且在韩景明的带领下来到了距离他那个店面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一大早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还挺安静的,三个人找了一个角落里方便说话的位置坐下来,准备说正经事儿。
韩景明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应该与贺宁也相差无几,打扮的倒是挺时髦,就是看起来层次似乎也不太高,吊脚牛仔裤,机车皮衣,头发应该是烫过的,两边比较短,中间还挺长,用吹风机吹得喝不得有半尺高,耳朵上还带着一颗硕大的钻石耳钉,当然了,看他开的那辆车子的年头,还有他自己的这一身行头,再加上那钻石的个头,估计也就是市面上能值个二三十块钱的水钻耳钉。
“二位,我能不能先问问,倪胜到底是惹事儿了,还是出事儿了?”他坐定之后,倒是不怎么怯场似的,主动开口向汤力和贺宁询问起来。
“你觉得会是哪一种?”汤力没有回答,开口问道。
韩景明耸耸肩:“这我可真猜不着,我觉得都有可能,实话跟你们说,我当初从他那里搬出来,原因有两个。以前我是在他租那个房子附近开店的,不怕你们笑话,当初在那里租门市开店,我肯定是脑子进水了,生意一点都不好,我有点想要挪一挪,但是又觉得别处租金太贵,还有点纠结呢,后来在倪胜那里租房间住了一阵子之后,我反倒下定决心了,所以他算我搬店的第二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