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你最如何?”

她的嗓音里都掺着明晃晃的笑着,带着毫无恶意的打趣,只可恶的多了一种胜券在握地笃定,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

“我,最想……”

陆折予的脸红了一片,从脸颊往上染红了耳根,往下蔓延至脖颈下的衣领中,他别开脸,不堪忍受地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地、没有半点威慑力地道,“你是女子,怎可随意与男子贴得这样近?”

宁音果然不再往前,可是还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待他受不住了抬眸看她,视线相对,她弯了弯眉眼,开坏地道:“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师兄啊。”

陆折予的脸烧得通红。

手中的霜凌剑跟着震颤起来,这被人敬而远之的冷寒在此时毫无作用,再厚重的坚冰都会在她的眼前融化。

“师兄。”

宁音又换了个调子来喊他,语声婉转,倍惹人爱,“你总这样不看我,我会以为你厌了我。”

陆折予最怕她说这句话。

他怎么可能讨厌她,年少时心高气傲,听见她对司阙真人说的那些话,便一派无所谓地给出相悖的回应,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在意。

往后的日子里无数次地后悔:如果他那时候就肯折断傲骨,不顾一切面子地同她解释清楚,她是否不会……离开得这样决绝,不留半点余地。

去做那些错事时,她会不会多生出一星半点的顾忌?又会不会,他能知道那一晚的人就是她,不刺出那一剑?

“我怎么会厌你?”

陆折予停了停,尾音带出一丝错觉般的哽咽,“我便是千百倍地责怪我自己,都不可能厌了你。”

宁音茫然地眨了眨眼,上半身悄悄往后退了些许,目露担忧地问:“师兄,你的眼睛红了……你想哭吗?”

陆折予抬手,错愕地抚上自己的眼角。

父亲死后,他就没有哭过。

他是陆家的大公子,是星玄派的大师兄。

哭泣是最没用的东西。

就算想一想,他都不该去想这种软弱的可能。

“……没有。”

陆折予敛眸,平复心情,“你看错了。”

宁音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调侃道:“确实有看错的可能,毕竟师兄的脸和脖子,也都很红呢。”

陆折予侧了侧身,想躲开宁音这磨人的视线。

宁音笑嘻嘻地追上来,为了看清楚些,手指甚至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手……”

陆折予话刚出口半个字,音节都没有吐完整,又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边。

放在往日,他定然要让宁音放开手。

不论他对宁音有多少心思,终究在明面上,宁音和他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关系,若是拉拉扯扯被有心人看见,他身为男子还好说,指不定宁音要被别人如何议论。

他不想她遭受一些无谓的流言蜚语。

若要亲近,他自当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迎她过门,再行夫妻之事。

可是,这……是在梦里吧。

她本来就不喜欢被他说教,如果是梦里,他放任她肆意些,又怎么不可以呢?

陆折予默许了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她的亲近,心跳仍然无法回到正常情况。

他强忍着念头,不敢去碰一碰她,怕将她吓走,只好胡乱地找些旁的话来说:“你今日……可练剑了?”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今日还未曾。”

宁音摇摇头,束在脑后的长发跟着飘荡,将发间清雅的香味送到了空气中,狡猾地触到了他的鼻端,“我等着师兄来教我。”

陆折予神色黯然几分:“你素日不喜我督促,我若在你身边,你总是憋着股劲儿,可正因如此,往往也能练得更好。”

宁音不明所以:“师兄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我……”

陆折予不知自己原来如此嘴笨口拙,面对这样的宁音,屡次无法顺畅地说话,总是担忧冒犯了什么,又怕稍有不慎,她就不再同自己如此亲近,“往日我总是不说,我以为你心中也明白这点,然而……你好像是真的讨厌我,是不是?”

他到底对此事耿耿于怀。

宁音真的讨厌他,他找不到症结,不停地想着这件事,从曾经寻找蛛丝马迹,又压根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才不是呢。”

宁音攥紧了他的手臂,信誓旦旦地反驳着,“我最喜欢师兄了!”

陆折予的眸中霎时浮现出悲哀与欢喜缠绕的复杂情绪,他展颜一笑,却是苦笑:“是真的么?”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