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现在一天想你好几次,你有没有想我?要记得给我回信啊。”
短短几段话,青柳反反复复看了许久。
虽羞恼他在信里也没个正形,可看他说想自己,羞涩之余更有许多欣喜。
她又把那几幅画都看了一遍,才摆出笔纸,思考许久后,犹犹豫豫地下了笔。
“阿湛,身上的伤还痛吗?记得要抹药。
在师门要好好听师父的话,不要惹他生气。和师兄弟也要和睦相处,不要欺负别人。”
写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读了又读,觉得语气似乎有些硬了,怕他看了不高兴,又写道:“带的衣服够不够穿?冷热记得添减衣物,一日三餐要按时。
我给你做了一双新鞋子,等你回来试一试,不知道合不合脚。
家里一切都好,后山上的桑果熟了,院子里的枇杷也快成熟了,瑞哥儿一天来看几趟,他还问我大伯什么时候能回来。”
写到这里又停下,把最后一段在心里来回咀嚼了几遍,面上绯红地想着,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想了又想,还是做贼般,偷偷摸摸在最后添了一行小字,“我也想你。”
这几个字写完,她浑身上下就红透了。也不敢再细读一遍,赶紧折好信纸,塞进信封里。
第二日一早,青柳去正院,磨磨蹭蹭许久,才把信交给薛氏,请她让人送给林湛。
薛氏看她头也不敢抬,双耳红透的模样,面上只是笑。
几日后,林湛收到一封薄薄的信,他一见那字迹,心就先飞扬了。迫不及待拆开来,一目十行地看,看到最后那几个字,视线就盯住不动,快要把信纸盯出一个洞来。
他咧着嘴,心满意足地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虽不知道媳妇儿信里又提桑果又提枇杷干什么,可只要有最后四个字就足够他在师兄弟面前大肆炫耀啦。
他一刻也坐不住,汲着鞋就往外走,正好迎面看见潘黎,就把人堵住了,一手捏着信纸在人面上扬来扬去,插着腰苦恼道:“小梨子你看看你嫂子,我这才走了几天,就说想我啦想我啦,哎呀,真是让人受不了。”
潘黎看着他快要咧到耳朵去的嘴角,沉默不语。
☆、学着管家
林湛扬着信一路炫耀, 炫到他师父厉东君面前时,又被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
他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潘黎给他背上擦药,无奈道:“师父最近心情不好, 师兄你就别去招他了。”
林湛有点郁闷,以前他在师门也是这个样子, 都未见师父出手教训过他,这次回来才几天,都被揍两次了。
“师父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师娘跟人跑了?可是咱们也没师娘啊。”
潘黎抽了抽嘴角,都被揍成这样了,还不长记性, 他也不知该说师兄什么好了。不过他胡乱的猜测,倒差点猜对了,师父心情不好,确实是为了一名女子,只是不是师兄所想的关系。他没打算细说, 省得林湛知道了乱说话,又要挨揍。
林湛趴在穿上,下巴杵在手背上,叹了口气,“唉, 黑脸不在,真没劲。”
闫默不在,剩下的师兄弟不是他的对手,都不愿和他打, 而他又打不过师父。唯有闫默的身手跟他在伯仲之间,从前两个人就换着做大师兄。
他道:“他做了多久肉票了?该回来换人了吧?”
他口中的肉票,在寻常人眼中,其实算是个好差事。
他们的师门上清宗,在整个大衍朝地位十分特殊。
要说上清宗是江湖门派,却很少参与江湖事物,最多也就是门下弟子下山历练走动。
而且江湖人与官府向来井水不放河水,可上清宗与朝廷的关系又还算不错,若有外敌来犯,杀在最前面的就是上清宗的弟子,只是等敌人退去,这些立了大功的弟子却从不接受朝廷封赏,只如鸟雀般散去,仍回山中做个野人。
林湛十年前就是因东边敌国来犯,才会上了战场。
因有这些原因在内,上清宗不管在朝在野,都有不低的声望。
有这样的声望,又有非凡的实力,并且不听召不受禄,这样的上清宗,当权者自然不能放心。
因此不知从何时开始,宗主为了摆脱麻烦,就推出一个弟子,让他去京都受皇帝封赏,留在京内做个官,既安皇帝的心,也让上清宗上下耳根清净。
而被推出去的那个,自然不能随意离开,也没有太多自由。所以其他弟子暗地里称之为肉票。
这肉票,没有人愿意主动去,只能是宗门内各个山头的弟子轮流当,每个峰头出一个,去个五年,然后回来换另一个峰头的弟子去 。
潘黎道:“闫师兄去了五年了,原本今年要回来换人,可是他既然娶了公主,那回不回来就不好说了。”
林湛听了,大声叹了口气,“没意思没意思!我要回去找我媳妇儿去了,跟你们这些光棍没什么好玩的。”
潘黎默不作声,只是暗暗加大了手劲。
“哎!哎——小梨子你轻点,那是师兄的背,可不是搓衣板!”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家沟,青柳回了娘家,正跟家里人说话。
那日锦娘的话,第二天她就和青荷说了,青荷得知后又惊又羞,只是思考过后,仍是摇了头不同意。
青柳让她回去再好好想想,因那徐家,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人家。
今日锦娘又来问她状况如何,她想了想,索性回娘家一趟,顺便把这几日做的绢花送回来。
青荷低着头,道:“阿姐,你帮我回绝了吧。”
周氏在一旁抹着围裙,不知该说什么,她既希望女儿嫁得好,心里却又不安,自家确实配不上徐家。大女儿能嫁进林家,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她自己又有福运。而如今听说徐家的公子看上了二女儿,她就只觉得不可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