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麒眨巴一下眼,很乖的跟了出去。
待门关上,佟六福先瞅了瞅了那丫头:表情变的平静,眼神闪烁一种坚定,这令他的心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但他还是露出了眯眯然的笑,以一种鼓励的的眼神,睇着,询问起来:
“你这丫头已经走神一上午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宁敏坐了下来,看向这位在商海中跌打爬滚了几十年的大佬,都说佟六福是一只笑面虎,谈笑间,就能把一个人吃透,别看他平常时候和蔼可亲的,可他的心,明白着,也犀利着,随意几个眼神,就把瞄出别人的心思。
“我和宋明浩的事,您已经是知道的了对不对……”
轻轻的,她把这件上不了台面的丑事,摆到了老人面前。
这件事,对于韩婧还是佟家,都是一件奇耻大辱,可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从这件事入手,从老爷子对韩婧所怀的歉意下手……
佟六福立即收起了笑,皱起了那花白的眉,抽了一根雪茄衔到了嘴里,狠狠吸一口气。
那点着的雪茄就如一团火球似的,往上烧上去。
吸雪茄,不能吸得太快,有规律的每次一小口抽,保持雪茄稳定的火候,才能尽情的发挥其芳香,才能了得到其中的享受……老爷子吸的这么猛,显然是情绪很不稳。
“你放心,爷爷会好好整治那小畜生的。”
待吐出一团烟后,佟六福沉沉承诺。
宁敏却正了正神色:
“爷爷,我不是想让你替我作主,要如何如何出气!”
佟六福怔了一下,拧起白眉,疑惑看她:
“那你想要怎么样?”
宁敏一字一顿道:
“我是想陈述一个事实:我和谨之,实在是没有再过下去的必要了。”
佟六福最最担忧的就是,这丫头会借这件事,和他说提离婚,真是担忧什么,就来什么,一张老脸顿时全皱了起来……
面对老人的沉默,宁敏有些歉然,但是,这条路,她必须走到底,哪怕她再如何喜欢佟麒,再如何贪享老爷子的宠爱,佟家终归不是她的落脚之地,佟庭烽也不可能成为她的丈夫。
她回避着老人的注目,只轻轻的编着离婚的理由,一路趁胜追击:
“爷爷,那件事,是我和谨之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心理障碍。再这么勉强下去,只会耽误了彼此。您就放过我们吧!
“我已经想清楚了,小麒和他爸爸亲,这五年,我呢,从来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我不能,也不应该来挣抚养权。所以,我会放弃抚养权。财产我也不会要,爷爷,我只要自由。至于小麒那边,我会慢慢和他沟通。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谅解……”
语气是无比坚定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佟六福沉沉又叹了一声,想到曾孙刚刚和他聊天时那一副殷殷盼着妈妈生妹妹的模样,心头就起伤感:
“婧婧啊,那孩子,想了五年,才把母亲盼回来,就要面临这情况,小心肝,肯定会受不了!你就忍心,再让他过没有母亲的日子。如果一直没有得到,他也就没了想法。现在他和你这么好,你再离开……唉……当真就没有转机了……爷爷,真的不希望你们走到这一步!”
这回轮到宁敏沉默。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为了能有一个安稳的未来,从佟家走出去,是她必头做的一件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此时,她恋恋不舍,未来,就会自食恶果,一旦真相爆于阳光底下,谁会来同情她?
到时,佟麒恐怕也会憎厌她。
她毕竟是冒牌的。
那时,她会陷在一团凌乱的麻烦里,再也出不来。
她不能坐视事态发展到那个地部。
屋里很安静,宁敏的思绪,在飞快的翻转,想着应对之策,以求婉转而大有效的达到自己想到得到的目的。
“爷爷,在佟家的这几年,发生了太多叫我不堪回首的事,留下,会压抑一辈子。您忍心让我永远沉寂在痛苦中吗?”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她用极忧伤的语气轻问,见老爷子捏起眉心,不再劝说,遂又用肯定的语调陈述,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我不想痛苦,只想从此往后平平静静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而不是陷在这样一段丑闻里受世人的白眼。
“六年前那些事,就算不闹开,那也是我心头一个无法去掉的伤。就算有朝一日,时间可以令伤口愈合。可那道伤疤永远在,那种隐痛不会消逝。触景只会伤情。远离才能淡忘。爷爷,您若真疼我,就请允许我去争取那样一种简单的生活吧!”
宁敏动之以情,很突然的冲佟六福跪了下去,脸上全是真挚的表情,这一举动令老爷子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