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终于又开始回答：

“董嘉！”

“父亲呢？”

“顾震！”

“你爱父亲，还是爱母亲，还是都爱！”

“都爱！”

“你最敬爱的长辈是谁？”

“祖母！”

“你最爱的是谁？”

“小单是谁？”

“我儿子！”

“几岁了！”

“十四岁！”

“你结婚了是不是？”

“你法定丈夫是谁？”

顾晓目光又呆了一下，才回答：

“那郢！”

“你爱他吗？”

“不爱！”

“那你爱的是谁？”

顾晓的脸上隐约呈现出一种痛苦之色。

张了健马上换了一种问法：

“你爱小单的父亲吗？”

“爱！”

她沉沉的吐出一个字，就像有一座山压着她似的沉重。

“为什么爱？”

顾晓没有再答，眉心是拧紧的。

问到关键点上了，之前的所有问话，全只是辅垫，为的是让她放下戒心，自然而然的把心情放松，从而引导她说出心头最最真实的某些想法。

张了健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医者，他的声线在这一刻，悄悄发生着变化，流露出了一种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信任的温柔：

“是不是爱的很辛苦？是不是爱的很累？说出来吧……说出来会舒服点。”

顾晓沉默良久，唇才又动起来。

“他，很优秀。他帮过我。”

张了健小翼翼的问：

“他是谁？告诉我，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大约是藏的太深，平常时候不愿去触及这件事，所以，她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了那三个字：

张了健松了一口气，又给了一个温温的微笑，继续引导：

“他爱你吗？”

“他知道小单的存在吗？”

“为什么不知道？”

“我逃了！”

“为什么逃了？”

“他们要害他！”

她哑着声音回答，眼底有紧张和惧意……

“他们想怎么害他了？”

“吸毒罪迷了奸罪，能把他毁掉。”

“你怎么会知道？”

“无意间听到的！”

“是谁想害他？”

“你是那个害他的人派过来的吗？”

她摇头，咬唇：

“我想救他！只是想救他而已！”

这一刻，她的情绪，微微激动着。

张了健作了一番安抚，才又问：

“你救到了吗？”

“怎么会没救到！”

“他神志不清楚。他们把门反锁了！”

“你和他一起被反锁的吗？”

“小单是那一次怀上的吗？”

顾晓吸了一口气，眼底有雾气在凝聚起来，良久才低声答了一字：

“发现怀孕，为什么没有和他说！”

“配不起！害怕！”

“为什么没有流掉！”

“我爱这个孩子！”

泪水溢了出来。

张了健深睇了一眼，才又问：

“这些年，孩子知道父亲的存在吗？”

“为什么不说？”

“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顾晓闭嘴，唇在颤。

张了健温温的诱导：“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吧！你不想让小单过正常的生活吗？”

“那就说！”

“小单被注射了！”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吗？谁在背后操纵你！”

她的眼泪，顿时簌簌而下。

“我爸！”

她痛苦的挤出两字。

“你爸想达到怎么一个结果？”

“权力！”

“你恨你爸吗？”

“又恨又爱！”

“愿意出来揭发你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