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从那之后的一周,一直到魏鹤远出院,梁雪然都没有再去看他。
因着危机公关做的好,虽然先后有大额优惠券泄露、员工跳楼这种事情发生,但并没有丝毫影响轻云在消费者眼中的信誉,反而借着紧接着的轻云公益名声直上。
轻云也借机专门设置慈善款项——每购买一件轻云的衣服,轻云将会往山区捐赠一元钱。
这笔钱依旧存在新设立的基金中,账目完全透明,官网每天可进行查询。
原本还有不服气梁雪然,觉着她年纪轻轻难堪大任的,这么一来,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了。
而魏鹤远大病初愈,他终于找到了梁雪然一直装在包中的那几只玩偶——是某个荷兰艺术家自创的品牌,并不是多么昂贵的东西。
他仍旧想不起来这些玩偶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公馆中的,更不知道为什么梁雪然会把这些东西随身带在身边。
询问连朵时,连朵也弄不清楚,她扒拉了一番官方对玩偶的资料说明,顶着乌黑的眼圈告诉魏鹤远:“我去查了查,这好像是那个荷兰艺术家送给他女朋友的,寓意是永远珍贵的爱。”
这个含义可不太妙。
连朵怜悯地看了看魏鹤远,拍拍他肩膀,问:“你确定雪然没有绿你?”
“怎么可能,”魏鹤远矢口否认,“或许只是好看才一直留着。”
——但这理由说服不了他。
梁雪然平时表现的并不怎么喜欢这些小玩具,或者首饰。
魏鹤远给她买了不少珠宝,他母亲喜欢这些,魏鹤远想当然地认为梁雪然也会喜欢;然而梁雪然极少佩戴,走的时候亦是一件也没带走。
魏鹤远忍不住想起,那天生日“约会”。
他带梁雪然出去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偶尔带她去朋友聚会,空暇时间也会带她外出散心——两年内,后者不过也就那么三四次。
当初梁雪然站在抓娃娃机面前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当时如果给她抓一个就好了?
或许她不是不喜欢,只是如她母亲所说,当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就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上。
魏鹤远带着玩偶回公馆,管家看到后微微一怔;魏鹤远自他神情中瞧出不对来,问:“怎么了?”
管家指着那玩偶:“这是梁小姐送回来的吗?”
“不是,”魏鹤远说,“她也有一对?什么时候买的?”
管家吞吞吐吐:“不是梁小姐自己买的。梁小姐第二年生日的时候,您工作忙,我自作主张,替您为梁小姐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对这样的玩偶。”
魏鹤远默然不语,只是凝望着手上的小东西。
酸涩一点点涌出来。
良久,他说:“你有心了。”
魏明可的婚宴安排在这周六,是魏老太太翻开黄历好久挑出来的好日子。
对方并非什么名门望族,律政家庭,本身担任检察官,比魏明可大上三岁,温文尔雅的模样,敬魏鹤远酒的时候,不卑不亢地叫了声“鹤远哥”。
魏明可那么疯的一个丫头,现在脸红的不行,还担心魏鹤远欺负了她丈夫,拼命使眼色,要魏鹤远快点把酒喝下去,不要为难他。
魏明可和这名检察官是奉子成婚,她怀了不过两个月,还瞧不出什么来,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拒绝饮酒。
魏鹤远笑笑,一饮而尽。
原本他还笃定了要在魏明可之前把婚事定下来,现在看来,说不定魏明可肚子里的小家伙呱呱坠地,他这边也很难结婚。
魏明止牵着充当花童的绵绵走过来,叫魏鹤远:“奶奶叫你。”
其实魏老太太没什么好叮嘱魏鹤远的,叫他过去只叮嘱两句,着意要把身边的小姑娘介绍给他:“这个是花菱,也是学服设的,帕森斯设计学院,今年刚刚毕业,比你小五岁。”
魏鹤远一眼看穿魏老太太的心思,没有久留,说了句“明止找我”,转身就走,竟然连同花菱说话也不肯。
魏老太太又气又恼。
她的这些子孙们,一个个着了魔的喜欢上梁雪然,那梁雪然能好到天上去?
魏容与也就罢了,他从来都不缺女人,现在迷恋梁雪然,说不定以后就会喜欢其他的款;魏老太太见过魏容与的那些女友们,环肥燕瘦,各种类型的都有。
宋烈倒是也还好说,年纪还小,过两年成熟了,也就不惦记了。
唯独一个魏鹤远,从来不近女色的主,在梁雪然这个坑里摔倒躺平,竟然再不肯上去了。魏老太太揣摩着他喜欢的模样,仍旧是上次相亲未成的那个花菱,身高和梁雪然差不多,也是白,一身皮肤白的和雪一样;同样服设专业,同样的漂亮年轻,说起话来同样的幽默。
谁知道魏鹤远就这么走了。
花菱主动安慰魏老太太,笑:“鹤远哥人忙,和我应该没什么共同话题,这很正常啊。”
魏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叹气:“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家鹤远没这个福气。”
她其实并不喜欢逼迫孩子们做什么选择,况且魏鹤远那么个性格,就算是魏老太太拿枪指着这魏家所有人,也很难使魏鹤远改变心意。
这话说的委婉,既然魏鹤远没这个意思,魏老太太也不会再撮合他与花菱。
花菱脸色微微一变,笑:“可能等我和鹤远哥接触接触,他会改变主意呢?”
然而,一直到从魏家离开,花菱都没有能和魏鹤远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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