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妙手千金 欣欣向荣 3339 字 3天前

棠梨劝道:“我娘常说老天爷最是公正,若是哪儿亏待了谁,必会在旁处补回来的,想必齐王殿下也是如此,说不准以后这病就好了且更有后福呢。”

纪婆婆双手合十念了句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吧。”

说了半天话儿,直到外头打了二更鼓,纪婆婆嘱咐棠梨莫再熬夜,方转身去了。

送着纪婆婆走了,棠梨仍是在想齐王,他怎么会得厌女症呢,听说得了这种病的人,只要女子近身便会发病,轻者起红疹,重者当场晕倒的也有,就是不知道齐王殿下是哪种?也亏了自己没给他治病,不然自己一搭脉,这位却晕了,还怎么治病。

棠梨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觉困倦上来,索性合上书,草草洗漱后上床睡了,临睡前想着明儿是不是去城外走走,今日上了岸便是车,下了车又换成了软轿,虽见识了岳州的好风景,却只是走马观花,更何况风景好坏对棠梨来说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岳州有什么好药,她能采来配药。

说到配药就不得不说棠梨住的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就在东正院的隔壁,严格说算是东正院的小跨院,跟老夫人的院子就隔着一道月亮门,虽不大却能看出是为自己精心布置的。

因这院子里除了寝室书房还多了一间药房,就在院子角,药房不大却贴墙放了通到顶的药厨子,每个药屉都标注着药名,里面的药材装的满满当当,比自己在安州时许多小药号的药都全,成色也极好。

旁边还有捣药的捣子,石碾子等制药的工具,药厨子前是一个异常宽大的条案,想是让棠梨在这儿抓药制药的地儿。

布置的如此齐全,可见一早便知自己要来岳州叶府里住的,不然绝不会弄个药厨子摆着,若自己不是大夫,这药厨子当摆设都嫌碍事呢。

既然有这么齐全的家伙什儿,自然不能白搁着,怎么也得物尽其用才行,所以她打算明儿边去城外的山上走走,看看有什么药。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起来,过去陪着老夫人用了早膳,便出叶府往城外去了。

没让干草跟着,只带了梅婆婆,若是依着棠梨梅婆婆也不用跟,可梅婆婆固执非常,她执意要跟,自己说破嘴也没用,只得由着她了。

这岳州着实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湖,山不高却因水多而草木葱茏,气候湿润,药材也多,不到半天,棠梨便采了满满一背篓,拍了拍跟梅婆婆道:“今儿收获不错。”说着跟梅婆婆一前一后沿着山道下山。

到了山脚下,棠梨往后望了望道:“不知竹山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好风景?”

梅婆婆开口道:“姑娘瞧,从这儿望过去,前边那片雾气蒙蒙的青翠,便是竹山县的竹海,距岳州不过五十里,若骑快马一个时辰能走两个来回。”

棠梨搭着凉棚往那那边儿看了看,刚在山上就瞧见那片青绿,先头还当是山里植被蒸腾的雾气,听梅婆婆说才知道是竹海。

怪不得叫竹山县呢,有竹子有山还有水,想来应是个不错的地方。

正想的出神,忽然梅婆婆拉了自己的袖子一下,低声道:“来人了,该是从山上下来的。”

棠梨回神看过去,山道上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梅婆婆绝不会欺骗自己,更不会开玩笑,正纳闷呢便见那边儿山道上真的有人下来了,果然自己的耳力远不如练武的梅婆婆。

待那人走的近些,棠梨不禁暗道,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碰到他了呢。

从山下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余星阑。

余星阑也背着个药篓,身后跟着小厮狗宝,狗宝也背着个药篓子,两只背篓里都=装了许多药材,想来也跟自己一样大获丰收。

这山道只有一条,两人都从山上下来,想躲也来不及了,便打了个照面,当日在安州官驿匆匆一瞥,余星阑根本未留意,加之误会棠梨是叶府女眷,根本不敢盯着打量,故此这一照面只是觉得有些面善,但并未认出,棠梨自是认得余星阑。

虽认得,却想多事,毕竟自己摆了余星阑一道,把给齐王治病的事推给了他,说起来是有些不厚道的,故此虽碰见了,也只当不认得,两下过去也就是了。

不想余星阑却一眼瞄见了棠梨药篓里的药,大约觉得是同行,得打个招呼,便停下脚来冲棠梨拱拱手:“在下余星阑,这厢有礼了。”

第41章 第一要方

棠梨心说这余星阑也真是, 哪有这么打招呼的,至少也该报上庆福堂的招牌字号, 自己才好答言,毕竟自己是不认得他的吗。

不过棠梨倒是多虑了,余星阑没报旁边的小厮狗宝生怕棠梨小看了自家少爷, 忙一挺胸脯道:“我们家公子是庆福堂的少东家, 更是冀州府有名的神医。”那样儿别提多牛气了,不知道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呢。

余星阑却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皱眉的神情落在棠梨眼里,棠梨便知余星阑不喜打着庆福堂的名号招摇,便拱手还礼:“原来是余大夫, 失敬失敬。”

棠梨这声余大夫, 余星阑异常舒服, 不觉神情舒展道:“在下是见了这药篓里的草药, 猜着兄台是同道中人, 便停了下来,冒昧的问一句, 兄台在何处坐堂?”

棠梨本以为余星阑打个招呼就走了,谁知却来问自己在何处坐堂,这却不大好说,目光一闪道:“余大夫误会了, 在下并非大夫, 哪里能坐堂?”

余星阑微微一愣, 目光落在棠梨背后的药篓上, 不是大夫,怎么可能?

棠梨笑道:“在下真不是大夫,不过家里却开过生药铺,虽破了本钱,倒认得些药材,今儿上山本是因祖母想吃山里的蘑菇,才走了一趟,顺道采了些药材回去,留着暑热的时候熬些清火的药汤。”

余星阑再看向地上药篓,果然都是清热去火的药,且除了药材的确有些刚采的蘑菇,却由不得自己不信了,心中颇有些失望。

余星阑一直想请些有真本事的大夫来庆福堂坐堂看诊,爷爷说庆福堂最盛的时候,有数百家分号,每个分号的坐堂大夫少说也有十几位,且大都是医道高手,各分号的大夫每年都会聚在一起,探讨医道与医案上一些神奇的药方,还会会诊一些疑难杂症,那时候的庆福堂真是人才辈出,可如今呢,仅剩下几十个分号,除了冀州的总号还算兴旺,其他州府的分号,也不过勉力支撑罢了,坐堂的大夫是有几个,可有真本事的却少之又少,这便是庆福堂没落的根本原因。

毕竟光靠祖父的名声跟余星阑这个刚闯出名号没几年的少东家,实在无法支撑起庆福堂,庆福堂需要的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而不是如今这些净想着混饭吃的,且不是一个两个。

可医术高明的大夫实在不好找,即便那些有名声的神医名医也大都名不副实,就如这次叶府老夫人的病,不过一个脾虚湿滞之症,前后十几个大夫都当伤寒来治,用了麻黄汤。

即便是伤寒,也需根据病人的年纪,体质,病因来斟酌用药,如何问都不问就直接用发汗峻猛的麻黄汤,更何况还不是寻常的伤寒,真是一群庸医。

正因如此,余星阑才求才若渴,看见棠梨的药篓,便停了下来,说是打招呼实是想探问探问底细,若果真有本事,便请到庆福堂坐诊,谁想竟闹了个乌龙,人家根本不是大夫。

虽失望,却并未显出来,仍是拱拱手道:“是在下冒失了。”

棠梨:“余大夫不用如此,误会罢了,说开就好了。”

两人这儿正说着,忽那边儿蹬蹬跑来个汉子,看打扮像个打鱼的,这岳州临湖靠山,老百姓多以渔猎为生,故此这里出现打鱼的也并不奇怪,只是这汉子满脸通红,神色慌急,仿佛出了什么大事,跑过来便道:“你们谁是大夫?”

棠梨便知这是来求医的,想来是急病,要不然绝不会跑到这儿来,估计是来不及请郎中,知道这边儿常有采药的,实在没辙便跑来撞撞运气,倒真撞着了,念头至此,便伸手指了指余星阑:“这位是庆福堂的余大夫。”

那汉子倒也利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余星阑跟前儿:“求求您去瞧瞧我家小子,不知怎么抽过去了,您救了我家小子,我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求求您,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磕头。

余星阑伸手拉住他:“你再磕头,耽误时候,你家小子怕真就没命了,快走吧。”

那汉子听了忙一咕噜爬起来就引着余星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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