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大限将至 雾十 2703 字 3天前

闻罪其实并不需要很多睡眠,和戚一斐不同,他一天只需要闭眼几个小时,就能超长续航一整天。

“睡觉重不重要?!”戚一斐却真很怕闻罪这么操劳,把自己累出个好歹,雍正爷就是前例啊前例!

“那要看和谁睡了。”闻罪一点点俯下身,仿佛跌入了戚一斐的眼底。

这都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戚一斐在“真是gay里gay气”和“闻罪的身体健康天下第一重要”之间,来回只抉择了大概不到一秒钟,他诚实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像个蚕宝宝似的,一点点蹭到了床里面,留下了床边大片的空白。

然后?

没有然后了。

揉肩、捶腿……暖床,一个都不能少!

闻罪真的很有当昏君的潜质,什么工作,有戚一斐重要吗?不存在的!

可惜的是,两人洗漱之后,吹灯拔蜡,还没并排着躺多一会儿呢,闻罪就因超负荷工作,而睡着了。他昨夜真的一直没休息,只是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坚持了到现在,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一旦躺下就起不来了。

戚一斐反倒是一时间有点睡不着,吭哧吭哧爬起来,用胳膊支着自己,低头看向沾枕头后几乎秒睡的闻罪,涌起了满心的心疼。

“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啊。”他小声说。

‘没了我监督,你可怎么办?根本就离不开我嘛。’他这样在心里找着理由。

***

戚一斐又在宫里无所事事了一段日子,生死簿上的寿命,在他努力“胁迫”闻罪真诚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之后,有了长足的进展。

眼瞅着就要突破十年的大关。

真是可喜可贺。

于此同时,闻罪对朝堂上的事,差不多也已经都稳定了。新帝登基,本应该是最忙碌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操心,追封母后,犒赏功臣,清算政敌,更不用说还有先帝的谥号、葬礼需要去想,先帝后宫的嫔妃需要安顿,以及先帝留下的子嗣们需要料理……

幸好,闻罪得了之前已经当了一段时间摄政王的便宜,很多东西都已经提前处理好了,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

好比天和帝的谥号。

闻罪早就想好了,定的是下谥,其实就是恶谥,只不过从前面几朝开始,就已经明确规定,不再对大行皇帝作恶谥。但换汤不换料,在长达十七个字的谥号里,真正的关键,便是“皇帝”二字之前的那最后一个字。

闻罪择了个“幽”,送给他的亲爹。

壅遏不通曰幽,动祭乱常曰幽。

简单点说,就是启幽帝这人特别不好沟通,还不顾礼法,动辄搞事。和历史上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似的。

满朝文武都知道新帝和先皇之间的往事恩怨,自然是没一个人敢妄加评论。

倒是有人暗搓搓的,想走戚家的路子,通过戚老爷子之口,传入戚一斐之耳,让他这个吉星劝劝新帝,到底是为人子的,善良一点吧。给亲爹定这么一个谥号,你的脸上就好看了?

但这话都没传到戚一斐那里,就已经被戚老爷子暗中拦截了。

戚老爷子应对方式,另辟蹊径,走了一个特别神奇的路线——卖惨。谁来找他说话,不出一刻钟,他就开始哭,老泪纵横、默默无声的哭。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哭,反正就是不能提,一提起戚一斐就哭,往死里哭。

哭着哭着,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任由别人怎么猜,反正他就是不否认也不承认,只要别再来烦他孙子就行。

都说“真男人,流血不流泪”,但戚老爷子对此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呸。

他入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以能在宦海沉浮中当个浪里白条的经验,可以负责任的说,手段只分好用不好用,不分男人不男人。

哭走了客人,戚老爷子就擦干眼泪,扭头吃起了一整只的烤鸡。

唉,在他小时候,穷到连大闸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梦想是吃烤鸡,就真的做梦都在梦着吃烤鸡的那种,好友笑他应该去当黄鼠狼他都不生气,因为至少黄鼠狼真的有鸡吃。

老了之后,有钱了,好不容易想怎么吃怎么吃了,但孙女孙女又嫌弃那玩意太油腻,不许他多吃。每天和个监工似的盯着他,让他看得见吃不着,他总感觉自己活的还不如小时候,至少当年他连看,都看不见。

如今孙女远嫁,孙子在宫里,他可不得吃回来嘛。红烧鸡翅膀,他最喜欢吃!

闻罪这头,与生父形成惨烈对比的,就是他生母得到的无限尊荣。闻罪一出生,母后就去世了,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什么保护他的遗言与措施,闻罪对生母的各种赞美,更多的是出自一种想象,以及……继续幼稚的气他爹。先后的追封有多隆重,先帝的身后事就会显得有多么寒酸。

至于母族郑氏,那个当年为了巴结大皇子,恨不能把他往泥里踩的家族,他们……根本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早在大皇子还没有逼宫之前,郑氏就已经被大皇子当做炮灰,牺牲了。

闻罪上位后,面对郑家还活着的零星人丁,到也没有穷追猛打,只是抹去了历史上他们与自己的关系,直接把他们算作了大皇子生母的家族,彻底撇清了关系。

先帝的后妃们更简单,集体打包,送往汤山行宫,颐养天年。为杜绝太妃们搞事,闻罪直接先下了旨,明确表示是太妃们觉得她们太年轻,与新皇相差不大,自请避嫌,打死不再出来。他万分欣赏太妃们这种美好的品行,先谢过了。

换言之就是,你出来了,你就不是德行美好的太妃,那……

只有素有“军神”之称,和司徒戟武力都不分伯仲的五皇子,得以把自己的母妃接回了自己的府上荣养。

在这个时候,之前在夺嫡战里稀里糊涂的人们才明白,看上去一直公正公平、当孤臣寡将的五皇子,早就是七皇子的人了。

戚一斐这种离开两年,印象始终没办法扭转的人,无疑是其中最震惊的。

“执掌神机营的闻恪,是你的人?!”

五皇子天生神力,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在武学方面的与众不同,让他写个字能难死,但若让他看兵书,他可以手不释卷一整天。这位皇子从小就不爱笑,沉默寡言,犹如一个锯嘴的葫芦,与小时候疑似有多动症、皮的他爹想打死他的司徒少将军,形成了极端对比,南辕北辙的就像是天生不对盘。

但是偏偏长大后,他们却朝着一个方向发展了——军事鬼才。

大启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两位,才得以在天和帝那样的乱政中,依旧没有内忧外患,压下了所有的牛鬼蛇神。

两人治军领兵的风格也很不一样,一个沉稳如盾,一个激进如枪。皇子大乱时,大家都觉得两个都是无坚不摧的神仙,早晚是必有一战结果,看热闹的人,却都没有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