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苏毓心里一动,斜眼看他。

徐宴脸上神情很是平静,被苏毓盯着也十分坦然:“镇上的姑娘都用,听说不错。”

苏毓:“……”没想到人闷声不吭的,懂得还挺多。

第二十二章

苏楠修送的匣子里装了整整一百两。加上卖田的二百一十两, 苏毓本身怀里揣的十五两,一共就有三百二十五两银子。金陵的物价苏毓不清楚,但想来赁个屋子, 一家三口住上几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徐宴去镇上赁车, 两辆骡车, 一个装货, 一个坐人。若是遇到雨天雪天, 躲在车厢里也能避雨避雪。为了人着想,这个银子省不得。回来,还真给苏毓带了一套胭脂水粉。看质地是不错的, 除此以外,一大罐的梨花膏。古代的护肤品与其说是护肤品,不如说是药用品。打开来闻着就是一股清淡的草药的味道,还夹着一股浅浅的梨花香。总之, 气味很好闻。

“谢谢宴哥儿, 我十分喜欢。”苏毓欢欢喜喜地谢过徐宴,扭身就回屋里去试。

还别说,徐宴挑选的颜色还真入了苏毓的眼。毓丫这偏淡蜜色的皮子上了脂粉, 显得既青春又活泼。苏毓坐在镜子前照了许久, 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出来。

大多数行礼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剩徐宴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他的书房, 苏毓平日里是不大进去的。要带什么,不要带什么, 得徐宴自己收拾才清楚。好在徐宴手脚也快,苏毓这边才说完,他那边立即着手收拾起来。等他收拾好,出来清点行礼, 徐宴才发觉竟然要带的东西有点少。

他一一打开箱笼确认,眉头蹙起来:“咱家就这些?”

“有些破烂就不带了,”苏毓理所当然,“咱们去金陵,将常用的东西带上就是。那些放着不晓得哪年用得上的东西,带了也是占地方。若哪天真的要用,再买便是。”

徐宴一想也是。再次清点了行礼,他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屋子要赁出去,徐家在这边没有亲人,自然得找村长。说来也巧,还真有人想住徐家这大房子许久了。大家族人多,四代同堂地挤在一起,家里家外的不抻展。偏子嗣多,又没那余钱盖大瓦房。既然徐家愿意出租,自然就有人想要租。

徐宴本就不是为了租金,便与那人商量租个三年。租金一次性给的话,一年一两银子。签前一个租赁的契约,只一个条件,别将家里弄得里外脏污。

那人听到租金有一两时犹豫了,觉得贵。毕竟一两银子够苦些的人家一年的嚼用。但一想五间大瓦房还加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挖了水井。

仔细商量后,一咬牙,租了。

签字画押以后,徐宴拿着三两银子和契书回来,刚好赶上晚饭做好。苏毓和徐乘风顶着一脸绿绿黄黄的糊糊,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

看见他进门,仰着脸张不开嘴:“回来了。”

好久没见过这阵仗的徐宴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弄起来?”

“这不是明儿要启程了嘛。”糊糊黏住了嘴角,说话张嘴实在是费劲儿。但苏毓用一种眯眯眼的眼神绷着脸皮不动坚强地解释道,“往后风餐露宿十来天,我这好不容易养的细腻了一点点的脸岂不是又要糙回去?赶紧弄点面膜事先保养。你要不要也来点?还剩不少呢……”

徐宴:“……”

徐宴拒绝了,苏毓十分遗憾地将剩下的糊糊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脖子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也是要好好的保养的。

一番精心的保养以后,苏毓和小屁娃子徐乘风拍着水嫩嫩的脸心满意足地坐上桌。

苏毓问第一次做保养的五岁小屁孩儿:“感觉怎么样?”

徐乘风激动地握拳:“特别嫩!”

“那是!”苏博士一脸的骄傲,“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徐宴:“……”

一家人吃了简单的晚饭,还留了一点做明天早晨的口粮,又将碗筷装起来,各自洗洗睡下。徐宴的那一床褥子已经折了收起来,夜里自然是去主卧挤。

苏毓特地从头到脚洗了个遍,徐宴提灯进屋的时候,她正坐在炕上擦梨花膏。

徐宴身上头发上也都是水汽。算是临行前出清。以后路上不一定有那条件沐浴,一家三口都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的。湿着头发的人走过来,身上夹杂了冰雪和皂角的味道。苏毓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尾红润,发梢还滴着水,于是扯了一块布巾子给他。

徐宴将灯搁置到炕头的柜子上,扭身接过来便在苏毓的身边坐下。

修长的手指抓着布巾子,不紧不慢地擦拭起了头发。

因着上回闹的那笑话,苏毓如今已经很明白,徐宴他要过来睡,那是真的只过来借个炕睡觉。乱七八糟的风月想法,他是决计没有的。这回苏毓的心态那叫一个心如止水,丁点儿自作多情的情绪都没有。瞥了一眼身边坐下的人就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擦脖子。

徐宴刚坐下就闻到一股融合了草药味道的梨花香,十分好闻。他擦着擦着,眼角余光不期然就落到了苏毓的锁骨上。不得不说,苏毓对身材的锻炼是下了一番狠功夫的。虽然才两个月,毓丫本身优美的骨架被苏毓练出了很漂亮的轮廓不说,还练出了两个突出点。

其一就是这锁骨,线条优美,斜直地滑到肩膀,凹陷进去,极为纤细漂亮;二来就是腰窝。肚腩被苏毓练得缩进去,背脊连着臀部这一块,腰窝清晰地露出来。

总之,身体的粗轮廓苏毓已经练出来了,要更精致紧绷,持之以恒便可。

她擦脖子动作又慢又享受,头往旁边歪,那锁骨就清晰地露出来。

徐宴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那清淡的眸光就好似炕头的煤油灯芯,噼啪地一下闪了火花。只是再看,却是没有了的。浓密的眼睫静静地垂下来,遮挡住了眼中的神色。

苏毓反正慢吞吞地保养,保养完脖子,又保养手。

一套保养下来,四周突然变得格外静悄悄,连呼吸声都没了。苏毓觉得而有些古怪,盘腿坐在炕上扭头去看徐宴。这厮不知在想什么,眼睑低垂着,坐在一旁安静无声。苏毓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徐宴才慢吞吞地抬起眼帘。

那双眼睛白日里瞧着漫不经心,此时黑暗之中倒是幽幽的,十分深沉。

苏毓冷不丁地顿了一下,须臾,抿着嘴问他:“你睡里面睡外面?”

上次是因为徐宴过来的突然,苏毓仓促之下往里面退,这才睡在了里床。但实际上,苏毓睡觉惯来喜欢睡外头。因着上辈子熬夜十分严重,夜里起夜多,睡外床起来方便。

徐宴没说话,默默地躺倒了床里。

苏毓满意了,伸头吹灭了灯,往炕上一躺,盖上被子,闭眼就睡着了。

黑暗之中,徐宴听到女子细微的呼吸,鼻尖全是淡淡的梨花香。他闭上的眼睛缓缓地转动了一下,睁开。盯着墙上投射的女子窈窕的影子,许久才闭上了眼睛。

次日天一亮,苏毓就起来了。

因着要出发,苏毓特地早早起来收拾。反倒是徐宴,本来日日卯时起身温书的人居然还睡着,估计是难得不用早起温书,要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