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她这些日子吃中药调理,红枣也吃了不少,真的不想吃红枣了。吩咐徐乘风一天只能吃三个,苏毓又去装了一盘子糕点给正对门送过去。

正对门的女子正在喂奶,听到外头动静就打发了相公出来。这家相公是个笑面人,见人就笑,如沐春风。他见是苏毓,不远不近地站着问是什么事儿。苏毓将盘子递给他,多谢他送的红枣干。见那相公接过盘子,苏毓便转身就走。

才走一步,被严家的相公喊住:“听说徐家相公入了豫南书院?”

苏毓转过身,点了头:“是的,还未入学。”

“这样啊,”严家相公笑得更和睦,“正巧我也是豫南书院的。往后是同窗,定然与徐家相公一道来回。徐家弟妹若是便宜的话,记得多来我家中走动。内子性子有些羞涩,来金陵半载了,也不大出门走动。我观弟妹做事爽利,是个好性儿的人,可否请以后多来与内子说说话。”

苏毓往屋里多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杏眼儿的小妇人抱着孩子站在窗边,冲她含蓄地笑。

她其实也没多少能说话的人,听到这话自然是笑:“往后也可以请她来我家中走动。不过我这段时日里上午大多有事出门,下午会在。嫂子若是无聊了,就来我家坐坐。”

严家相公听她答应了,忙谢过她。

苏毓点点头,没其他事就回屋里去。徐宴就立在门边看了会儿也没多问,与苏毓一道进的屋。苏毓随口将将严家相公也是豫南书院的给徐宴说了。徐宴淡淡‘嗯’了一声,对严家的相公不太在意的样子:“夜里我要看一会儿书,灯要点着,你可以吗?”

苏毓抬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别太晚就行。”

徐宴有早起读书的习惯,风雨无阻从不懈怠,夜里倒是不会太耗着。但是睡前是他的习惯,总是得坚持。见苏毓没反对,徐宴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书搬进了卧房。

夜里果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寒气很快就弥漫上来。

窗子已经从外头合上了,一盏油灯搁在床头。偶尔从窗户缝隙里钻过来一阵风,拂动的烛火跟着摇晃。徐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他已经洗漱过,头发还沾着水汽。眼睫和发梢水浸染过后的墨黑,有点湿润的温软。徐宴唇轻轻地抿着,唇珠在晃动的烛光下看着,十分的漂亮。

苏毓就在床的另一头,慢吞吞地给自己抹梨花膏。

这玩意儿还是当初徐宴给苏毓带的。因为用着好,价格也不算太高,临走之前,苏毓特地买了许多瓶一起带着。这会儿天气太干或者皮肤干的日子,她都当身体乳用。

这会儿,徐宴在看书,她就在抹身体。

自虐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在烛光下看着格外的漂亮。苏毓穿着亵衣,抹完长腿抹上肢。上肢抹完了,就慢吞吞地涂抹脖子。她本就是先天骨骼条件好,锁骨和腰窝被锻炼得更漂亮。这会儿举手投足,那又直又深的锁骨沟壑露出来,一旁看书的徐宴眼睫飞快地颤抖了一下。

那双清凌的眼睛幽沉沉的,不着痕迹地在苏毓的锁骨飘了一下,又垂下眼帘去。

苏毓不知道,她抹完了脖子,感觉手心里还剩很多。这东西挖出来再塞回瓶子里也难。她只好抹在自己的脚上。只是才一弯腰,衣裳袭上去,那极漂亮的腰窝就暴露在徐宴的眼皮子底下。

徐宴坐着没动,只是那双眼睛的眸色更暗了。

苏毓擦完脚就起身,趿着鞋子将瓶子放到梳妆台上。衣裳盖下去,又恢复了安静。

徐宴眼睛缓缓地眨动了一下,低头继续看起了书。

苏毓转身回到床榻之上时,徐宴眉眼平静地翻动了一页。哗啦一声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苏毓看他嘴角轻轻抿着,不期然又注意到他那个漂亮的唇珠。

心里无声地啧了一声,苏毓脱了鞋子上榻:“我先睡里头,你看完就吹灯吧。”

徐宴眼帘抬也没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毓现如今是秒睡的人才,只要躺下,数个三下,意识很快脱离。

她翻身背对着徐宴,呼吸声很快放平了。专注地翻动书页的徐宴眼睫又颤动了一下,偏向了苏毓。只见墙面上被烛光投射了一个窈窕的影子。苏毓是侧躺着的,纤细的腰肢陷下去,徐宴就看到她衣裳不自觉地掀上去,露出了那个第一次被看见的漂亮腰窝。

不知过了多久,徐宴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复又将目光投放到书页上。

从前从未有过冲动的徐宴,此时觉得身体里似乎涌动了一些燥热的东西。十三四岁的时候不懂事,不大懂身体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十八岁的徐宴却很清楚自己怎么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梨花混合着草药的香气,十分好闻。寂静的夜里,耳边是苏毓陷入黑甜梦境的平缓呼吸声……

他冷静地合上了书,扭头吹灭了灯。

第二十九章

黑甜一觉, 苏毓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徐宴早已经起了,身边的床铺都是凉的。窗户是开着的,空气中似乎有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膻味道。苏毓抓了抓头发, 坐起身。昨夜下的雨至今还未停, 淅淅沥沥的,早春的寒气被风送进屋中, 虽然冷冽但令人心旷神怡。

换身衣裳,照例来一套复杂的自虐瑜伽体操。

出了一身细汗, 苏毓披了件袄子去外头提水进来擦身子。拎着水桶穿过屋檐之时瞥见徐宴端坐在书房的窗前看书,不知为何, 总觉得他今日神情格外冷冽。

许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耸耸肩, 苏毓提着水闲闲地进了卧房。

人才一走, 窗内的徐宴抬起了头。那双眼睛下面有两团淡青色的影子。不过若非皮肤太白, 其实看着也不大明显。徐宴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复又低下头去继续读书。

今日苏毓是可以多歇一歇的。一来下雨, 二来她这几日跑的多,有点累。

前几日满城跑, 苏毓其实是在想方设法地找到一条能持续永久保证进账的路子。

老实说,卖吃食方子不是苏毓的初衷。她手里头确实有些吃食的做法, 这些是后世人的智慧。拾人牙慧的东西, 且方子也不多, 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细算下来都是些有限的资源。若是没钱用了便卖出去,其实是换一个方式的坐吃山空。这不是苏毓想要的出路。

再说,一道糖醋小排和一道酸菜鱼的方子卖出去,相信不要多久, 这之类口味的饭菜都会被开发出来。苏毓十分相信这个时代大厨的能力。只要知晓其中调料的味道,他们定然能在酸菜鱼和糖醋小排的基准上,开发出美食另外的吃法。

中华菜系发展到后世的繁荣靠得就是华族本身的创造力,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

苏毓这些日子在琢磨赚钱的出路,她是生化专业的博士,常年泡实验室搞研究的。其实早在用胭脂水粉时,苏毓就想过弄彩妆生意。一来化妆品的成分,苏毓比很多人清楚。二来她曾经做过天然彩妆材料的分析。很清楚哪些是可以用天然的材料替代,去生产出天然无害的化妆品。

但是,若真要去弄,这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先不说她有没有材料和器械足够支撑她的前期投入,就说真要去生产,工人培训也得付出很大的心力。

众所周知,古往今来,胭脂水粉的生意总是最好赚的。尤其是高端的化妆品,利润非常高。但是前期投入却需要太多的精力。真论起来,做彩妆还不如开火锅店省时省力。

火锅底料的炒制和蘸料的做法,她确实是知道不少。

但细细想来,开火锅店并不如胭脂水粉保险。金陵城内虽有往来的商旅,但住的大多是本地人,吃食口味偏清淡。火锅这类重口味的食物在没有经过文化交融冲击的古代,不一定能像在现代那般快速地打开市场。最重要的是,她如今连开火锅店的本钱都没有。

罢了,先从小本生意做起吧。

其实从商并非苏毓的本意,当然,她没有从商末流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做买卖是一件很劳累和辛苦的活计。每日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笑脸迎人,对苏毓来说很难。作为一个埋头实验室的博士,她其实骨子里很有些清高,她向来只跟看得顺眼的人打交道。

未雨绸缪是肯定的,做买卖再难也得尝试。苏毓不是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她这个人虽然会在某些时候选择自己舒适的方式去活,但也同样喜欢挑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