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 / 2)

家中的龙凤胎已经能满地跑了,两个小家伙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皮实得能上天,一个懒得恨不得整个人能跟吃睡合一。若非方思这小子睁眼的时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苏毓都要怀疑这是个小猪崽子了。

两个孩子,苏毓已经事先做好了安排。府中的护卫加固了几层,这段时日也尽量减少出府走动。

果不然在七月中旬的时候,禹王沉不住气发动了政变。

晋凌钺就是个疯子,白皇后一直说他没能力调动兵力。这人根本没调动兵力,他胆大妄为,这些年来暗中养了大批的私兵。七月十五这日的夜晚,武德帝人在宫中遇刺。遇刺消息刚发出不到一个时辰,禹王的私兵就将乾清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武德帝做梦也没想到,他在睡梦之中,在自己的寝殿被自己的禁卫给围了。

晋凌钺是怎么调动禁卫军的?要调动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不过一夜之间,被自己的亲卫围在了寝殿,武德帝始料未及。

“你……”他捂着胸口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帷幔后面走出来的禹王,“你这是……?”

“看不出来?”

禹王冷冷地笑了。灯火摇晃之下,他面孔格外的阴森,“本王在逼宫。”

“!”

武德帝的脸瞬间煞白,他惊恐地看着拿着武器出现在宫里的禁卫军。极度震惊之下,失语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来人!来人啊!”

“快来人,将禹王晋凌钺和这些胆大妄为者一并拿下!来人!”

大喊大叫,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回音。

“别叫了。”晋凌钺看他这般仓皇失措,忽然觉得畅快,无比的畅快,“父皇,你也有今日?惊恐么?怕死了?”

武德帝看他神情不对,有些慌了:“晋凌钺,朕是你父皇!你疯了吗!胆敢行刺朕?!”

“疯”晋凌钺歪了歪脑袋:“这难道不是应该?”

“你那样对我,不是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他缓缓地走到床榻前,一手拿着长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上面脸色煞白浑身直打哆嗦的武德帝,冷冷地吐出一句,“这都是你逼我的!”

“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

武德帝怒喝:“是你狼子野心,朕只是让你知道本分而已!”

“本分?本分!”

晋凌钺都笑了:“呵呵,呵呵,本王乃龙子凤孙,继承帝位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这要什么本分!”

“我告诉你,你有今日,都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父皇!”

说着,他手中的剑一挥,刺啦一声砍断了帷帐。

武德帝被吓得一跳,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晋凌钺看他这幅模样,只觉得恶心。就是这样的人,掌握着大历的国家命脉,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简直是可笑!

“我也不想背上杀父夺位的名声,我也不愿做这种事的。”

他走了两步,情人低语似的道,“如果可以堂堂正正走上帝位,我会用这种手段?做一个名留千史的千古一帝,谁不乐意呢?你以为我想要杀父么?我也不想的。但是你不给我。储君之位你宁愿给一个冷宫出来屁事儿不懂的杂种。为了莫须有的嫉妒心,你打压我,你杀我母妃,迫害定国公府,让我当众受辱……自己无能昏聩却偏偏嫉妒贤能,你当的这个皇帝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此时的模样仿佛疯魔又好似胜券在握。瞪着一双双眼,神情极度的亢奋,“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知道吗?今日你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与人无尤!”

第一百八十七章

晋凌钺不愧是武德帝和苏贵妃的亲子, 心狠手辣的程度完全不输父母。哪怕眼前之人是他生身父亲,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挥下屠刀。

就在晋凌钺一刀快要劈中武德帝的脖子,一只匕首从半空中飞刺而下, 将晋凌钺的手腕刺了个对穿。晋凌钺吃痛松开手, 刀哐地一声砸落在地。武德帝这时候动作敏捷了, 事关自己性命, 爬得比谁都快。只是他动作再快也逃不出去。毕竟,整个乾清宫都被包围了。

暗中跳下两个黑影, 不必说,是武德帝的暗卫。

暗卫动作很快,双手交叉, 拔出两侧双刀便向着胆大妄为行刺之者冲过去。

刀剑激烈碰撞声响起,主殿之中的人立即打成一团。晋凌钺捂着受伤的手腕迅速退后,躲到护卫的身后。暗卫一出,晋凌钺意识到武德帝身边还有护卫。为防止他叫人, 晋凌云当即大喝道:“所有人给我上!今时今日务必拿下武德帝, 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

这话一落,禁卫军便一拥而上。

武德帝大惊失色,都顾不上唾骂晋凌钺这不肖子孙,屁滚尿流地往床帐里躲。

只是他躲得再快也躲不过在场那么多禁卫军。何况他年纪大了, 这么多年在女色上又十分的不节制。上次差点死在女子肚皮上之后, 身体每况愈下。没翻个身就被一拥而上的禁卫军跟拎小鸡子似的拎了出来。武德帝大喊大叫,被禁卫包围的暗卫根本分身暇术。

暗卫再强, 也不过两个人。禁卫军一拥而上, 他根本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能被选为禁卫军保卫宫廷的个个身手了得,暗卫很快就落了下风。

当两个暗卫被斩与刀下,武德帝终于是安静下来。

他死死瞪着晋凌钺, 恨得将牙齿都咬碎:“晋凌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谋反!杀父谋逆,大逆不道,此行此举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晋凌钺听到这就笑了。他做都做了,还怕那点虚名?

“成王败寇,这历史都是由成功者书写,本王又何惧那点悠悠之口?”晋凌钺脸色发白,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他不耐烦。他忽然大步走到窗边,嘭地一声推开了窗。然后用没伤口的那只手一把扯住武德帝的衣领,将人拖拽着拖到了窗边,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窗外。

当武德帝仿佛砧板上的鱼似的被按在了窗口,清晰地看向乾清宫外,乾清宫外已经是另一番光景。武德帝脸上血色尽失,牙齿打起来颤。

晋凌钺压低了身子,一字一句在他耳边道:“儿臣根本不惧!”

只见窗外是一片骇人的景象。鲜红的血液洒满了地砖,凉亭,宫墙,拱桥,石阶不知何意早已被血色染得看不出原来模样。乾清宫的门窗大开,廊下的灯笼悄无声息地被箭矢射穿熄灭,借着皎白的月色,看得清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阵风来,腥臭的血腥气弥漫开来。月色为遍地插着箭矢的横尸披上一层阴森的纱。

四下里寂静无声,仿佛除了包围乾清宫的禁卫,整个宫廷都空无一人。当两个暗卫被禁卫军斩下,一切安静得仿佛每一个无事发生的夜晚。

血腥气弥漫了鼻尖,武德帝作起了呕,一呕一呕的,苦胆水都快要吐出来。

晋凌钺却冷笑:“杀人不眨眼的父皇,原来也害怕看到尸体?”

“恶心么?骇人?”他一手揪起武德帝的衣襟,狰狞的面孔上有着畅快的笑:“怎么?父皇是害怕他们午夜梦回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