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有了危机意识,朱浩大感欣慰。
“娘说得对,咱应该找更强大的靠山才对,我觉得兴王府就很不错,若能得兴王器重”
朱娘没有任何表示。
李姨娘道“据说申知县升官当州同知去了,还在咱湖广地界,会不会影响咱做生意”
朱浩笑道“姨娘,这你就不懂了,他现在出任的那个州同知屁都不是,他得罪的不是我们,而是湖广最大的官黄藩台,没给他直接卸职就算好的。等腾出手想对付咱,恐怕得猴年马月去了。”
李姨娘捂着耳朵走到门口,等对方放完鞭炮,不屑道“今儿又不是什么节庆日子,钱串子发什么疯放炮仗”
朱浩道“这个姨娘你就不懂了,新知县进城会路过咱门口,你说要是让新知县看到他门前放了鞭炮,一地红纸屑,觉得他花了大价钱表示欢迎的话,会不会另眼相看”
李姨娘马上领会其意,望向朱娘“姐姐,那咱是不是也买几挂鞭炮回来燃放”
“噼里啪啦”
外面突然有人燃放起鞭炮,把朱浩说话声给打断。
朱浩探头看了一眼,只见街道斜对面钱串子的铺子门前正在放爆竹。
朱浩守在门边“我想看看新知县长啥样。”
朱娘白了儿子一眼“你跟小婷一起去后院,教妹妹认字,一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以后怎么把家业撑起来”
朱浩闻言摸了摸鼻子。
朱娘对这种事看得很淡“府上大祥未过,怎好随便张罗喜庆事外人会怎么看何况咱以后要尽量避免跟官府来往”
显然朱娘也知道,眼下自己操持的近乎私盐买卖,对官府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有覥着脸往前凑的道理
“小浩,给你买了几本书,你先回后院看看,若有不会的,娘一会儿教你,外边嘈杂,别出来了”
说完朱浩便拉着朱婷的小手往内院去了。
近来自己表现得很不堪吗现在铺子生意稳定,每月进项恐怕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这还叫没兄长的样子
不过对妹妹自己的关爱的确少了点。
“那我去教妹妹了”
这个举人出身的署理知县,曾做过儒学署教习,后又在湖广黄州府和长沙府分别出任过两次县丞,前后为官经历不超过五年,此番荣升长寿知县殊为不易。
显然京知县也未料到安陆民众对他的欢迎如此隆重,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马车车厢,频频挥手,向街道两旁的士绅百姓挥手致意。
一行来到朱娘米铺门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迎接新知县的活动仍在继续。
本地士绅几乎是倾巢而出。
新知县姓京,年岁不大,也就三十来岁,此番带着妻小前来赴任,前后两辆马车,除了家人便只有两个车夫和长随。
等她走到门口,新知县距离铺门也就几步路。
“这位想必就是忠义将军遗孀,朱三夫人了”
京知县拱手向朱娘行礼,朱娘急忙以万福礼相还。
钱串子以为自己燃放的鞭炮起了效果,赶紧迎上去要跟新知县打招呼,不料新知县下马车后对他完全不加理会,径直走向对面朱娘的米铺。
新知县到任,尾随而至的围观民众本来就多,眼见新知县直奔朱娘米铺而去,过去一段时间这家铺子招惹不少是非,人们顿时来了精神。
朱娘本来安心在柜台后边算账,听李姨娘说新知县往铺子来了,非常纳闷。
京知县道“鄙人乃荆州府江陵人氏,姓京,字钟宽,久闻忠义将军忠孝节悌,朱三夫人相夫教子,守持家业,慕名而来,有礼了。”
围观人群本以为新知县跟朱娘乃是旧识,听了这话,才知是因为朱娘“声名在外”。
朱浩听到外面很热闹,忍不住一路小跑来到铺子后边的帘门后看热闹,正好听到京知县那番场面话,心里暗笑,你这是打听清楚你前任是怎么栽跟头的,意图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
你这父母官,心机挺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