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朱娘过于担心,火场救人的细节不便向朱娘描述。
但朱娘和李姨娘岂能不担心
原来进王府有这么大的危险
本来还不觉得如何,但想到朱嘉氏让儿子进王府刺探情报,这等于是跟兴王一家为敌,想到这里,朱娘便思忖是否让儿子彻底打消回王府读书的念头。
袁宗皋一直都没有乘轿,带着陆松去见一个神秘人。
临日落时,那人出现在相约的别院外,这栋别院并非是兴王府产业,而是袁宗皋私人所有。
陆松在外等了半晌,见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出现在面前,他上前问询过对方的姓氏和目的,这才带进别院跟袁宗皋相见。
“先生,人带来了。”
陆松怕此人不知袁宗皋真实身份,要是因自己称呼不善而泄露细节便不好了,便只称呼袁宗皋为先生。
袁宗皋笑道“老刘啊,你来了给你引介一下,这位是王府仪卫司典仗,陆松,至于他乃锦衣卫朱家的老管家,刘宏。”
陆松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上。
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朱家那位刘管家
袁宗皋是如何收买拉拢为兴王府密探的
陆松心想,或许在袁长史心中,我值得信任,才让我知道朱家内线的真实身份,但其实我背地里却在做对不起王府的事
想到这里,陆松心中满是惭愧。
“刘宏在朱家已有二十多年,对朱家知根知底,但他身份特殊,外人并不知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通传,你去跟他联络。”
冲着陆松说完,袁宗皋又对刘管家道,“老刘,陆典仗乃我兴王府柱梁,绝对值得信任,以后有紧急事情,只管跟他说。”
刘管家赶紧向陆松行礼“小的见过陆典仗。”
陆松抱拳回礼。
袁宗皋一摆手,道“陆典仗,你先到外面候着,不要让人靠近,我有点事要问问刘管家。”
说是让陆松以后联络,但此次却不能参与秘密对话,陆松并没有因此心生不快,他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临出门时心想,一定不能把刘管家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从心底里他是向着兴王府的。
陆松出门后,袁宗皋便详细询问有关朱浩的事。
但袁宗皋没有告诉刘管家,朱浩曾在王府救人,救的还是兴王世子,只是验证朱浩跟朱家关系到底如何。
刘管家挑了一些他知道的情况进行阐述。
“这孩子天资聪颖,行事天马行空,却颇有针对性,实乃可塑之才。但这三房从来不得老夫人青睐,当初他父亲便是自小缺乏父母关爱,才欲在兵事方面出人头地,可惜北上平叛以身殉国,留下孤儿寡母常遭家族欺辱,连其父遗产都难保全。”
“至于这孩子进王府做伴读,乃是事后家里知晓他去参加选拔还一举通过,为此老夫人十分着恼,上门训斥一番,勒令其进王府后打探情报”
刘管家虽然对朱浩有成见,却不像朱嘉氏和朱万简那般根深蒂固,此时站在相对中立的角度,觉得朱家对朱娘母子有所亏待。
也就是说刘管家没有对朱浩落井下石。
他很清楚,只要说朱浩跟朱家关系不好,兴王府就不会对朱浩痛下杀手。
袁宗皋脸色不冷不热“看来此子并非蓄谋已久,那他可曾把王府中事跟朱家人说及”
刘管家为难道“这个小的不清楚。”
袁宗皋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之前锦衣卫不是派人到朱家联系可打听到此人在安陆的住所还有跟什么人见过面”
“这”
刘管家虽是兴王府收买的朱家内应,但所行之事都涉及朱家事务,他的能力仅仅体现在管理生意和上下打点上,让他去刺探情报,显然有些强人所难。
“也罢。”
袁宗皋没有勉强,“以后再有锦衣卫的人造访朱家,你立即通知陆典仗,他住在靠近王府的小拐子胡同,回头让他把详细住址告诉你。”
“是,是。”
刘管家连忙应声。
袁宗皋道“好了,趁着天黑前城门没关闭,你早些回去吧,避免惹人怀疑。回头王府会安排你那秀才儿子在老家附近做个县主簿。”
刘管家跪下连连磕头,千恩万谢。
县主簿可是九品官,通常由贡监及吏员拔擢除授,是知县的佐贰官,主管一县户籍、缉捕、文书办理事务,在知县或县丞空缺时,主簿也有希望署理知县职务。
出任一个县的主簿,意味着由民到官的阶梯式跨越,难怪刘管家会感激涕零。
等刘管家出门,陆松有些担忧地望着袁宗皋,“袁长史,此人可以信任吗”
袁宗皋嘴角一撇,道“有什么值不值得信任的他为了子孙后代的前途,背叛主家,而王府则多了一个耳目,各取所需罢了,他做多少事便能获得相应回报,若身份败露吃亏的是他自个儿,难道他会不知轻重此等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