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简瞪大眼睛,委屈地道:“娘,你这啥意思?不相信儿子了?我跟你说了,现在安陆没人要房子和地。”
“闭嘴!你这没用的东西,怎没掉进粪坑淹死你?当初生下你后就该把你丢到河里……养了这么个没用的狗东西!”
……
……
朱浩和唐寅一行,正在北上途中。
王府只有陆松一人,加上於三带的人手,车队一共六辆马车,其中四辆带篷,用来载人,两辆没顶盖,用来装行李,平时用油布纸盖着……
一行颠簸北上。
朱浩没有让娄素珍出来与唐寅相见,唐寅似乎对朱浩马车里载着什么人也漠不关心,娄素珍这一路上非常检点,平时在路上甚至没见其出恭。
晚上入住客栈时,也是分开居住。
古道西风,夕阳西下。
马车沿着官道,缓慢行驶。
唐寅忍不住,掀开车厢后窗的帘子,好奇地往后面跟着的马车看了一眼,朱浩笑了笑,说道:“先生,待会儿到了客栈,我准备去集市找牙子,买个丫鬟回来。”
唐寅不解地问道:“买丫鬟?你去京师,自有奴仆服侍,买丫鬟干什么?你这是年岁大了,开始想入非非了吗?”
在唐寅看来,朱浩眼下已经十二周岁,到了什么都懂的年龄,估计是对女人有了想法,准备买个俏丽的丫鬟,做一些不为人知的龌龊事……
“先生要不要也买几个,带到京师去?”
朱浩笑着问道。
唐寅瞪了朱浩一眼,道:“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有此需求吗?”
此时马车进入一个集镇,在一个客栈前停了下来,两人相继下车。
娄素珍蒙着面纱走过来,到了唐寅面前,娉婷施礼,未开口言语,即便未露面,只是留了一双眼睛在外,唐寅看一眼便呆住了。
“买个丫鬟,带女眷上路才方便些……先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牙子那边打听一下?如今江西地面逃难的人很多,估计……买个回来不难。”朱浩道。
唐寅此时目光已经挪不开了,死死地盯着娄素珍,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太像了,但心里又知娄素珍已经投湖死了。
看不到脸,他急得抓耳挠腮,差点就要强行上去,把娄素珍的面纱给揭下来。
“夫人,先与扈从进客栈歇宿,若有人查路引,只管将路引拿出比对便可,再有麻烦让陆典仗帮忙周旋。”朱浩道。
娄素珍又是欠身行礼,随着陆松往客栈内行去。
等人走了,唐寅还在痴痴望着背影,目光舍不得收回。
朱浩道:“先生,是否与我同去买丫鬟?”
唐寅往四下看了看,发现客栈门口人来人往,不方便说话,便点头,与朱浩、於三和他自己带的两名随从一起往集市方向走。
“朱浩,那个人……我是说你在武昌府买的丫鬟,为何……”唐寅发现话到嘴边,不知该怎么说。
朱浩叹道:“先生,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
唐寅心痒难耐,我这是有话问不出口,你这边还跟我打马虎眼呢?
平时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哪里记得是哪句?
“如你心中所想,却未必如你所愿,你想好如何面对她了?”朱浩续道。
唐寅再愚钝,此时也听出来了,那人真的是娄素珍。
一向以老成持重着称的唐寅,却变成了一个焦躁不安的小老头:“这怎么……你……她……简直是……啊!”
唐寅已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之事。
眼眶一红,嘴唇一扁,看起来似乎要哭,忽然就眉头紧锁,眉毛胡子凑到一起,看起来很是烦恼,一转眼又咧开嘴,眼睛、嘴角弯成一条缝,欣喜异常,随后眼睛瞪大,眼神茫然,彷徨无措尽显。
朱浩从未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诧异之余,却发现对方求助的眼神望了过来,好像只有自己才能让他内心平静下来。
“先生记得那次,王中丞来信告知宁王谋反之事,我与你同去见世子么?”朱浩问道。
“你是说……世子也知晓此事?”
唐寅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天神秘兮兮带我去见兴王世子,我还纳闷儿你小子哪根筋不对,原来被你算计了啊!
朱浩颔首:“若无世子首肯,将来她的命运能受我们掌控吗?留她在身边,不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唐寅闭上眼,仰头对着苍天,差点儿就要发表感慨,心中满是欣然,差点儿喜极而泣,嘴上却骂道:“你简直是胡闹!你这样做会牵连到世子,连累整个兴王府!”
朱浩冷冷回道:“就算不牵连,世子现在不也被转移到了京城,宛若被监禁?若是这几年兴王府出了真龙,那她,就可以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检举揭发,不是吗?”
“你……”
唐寅发现,此时的朱浩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好像心理年龄比自己都大,有城府多了。
朱浩道:“还是那句话,你想好如何面对她了吗?想好的话,我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你,我从来都说是你在背后策划一切,让她承恩於你……若未想好,就继续形同陌路,到京师时间还长,不用急在一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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