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老脸上满是横皱,不满地道:「喂喂,正经说话!」
唐寅道:「在下乃敬道授业恩师,如此评价他,难道有何不可?」
「你……」
孙交突然很无语。
感情你个唐伯虎,故意拿这些话来堵我的嘴是吧?
唐寅道:「孙老啊,你这是不了解敬道的为人,他做事向来讲究滴水不漏,若是你看不明白他的动机,那就过一段时间……再看!到时你或许就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我都懒得理会此时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永平府的矿场,本来就是他在打理,交到谁手上不一样呢?」
「哦。」
孙交恍然大悟,「感情敬道搞这些,目的是为了让锦衣卫把矿交出来,他换一批人去摆弄是吧?」
「呵呵。」
唐寅只是摇头苦笑,没有过多解释。
孙交道:「那好,在此事上,老夫就不出面帮他了,但老夫绝对不会落井下石!估摸过几天,杨介夫那边就会有动作。伯虎啊,老夫劝你一句,你虽不在朝,但最好还是出来问问朝中事务,你有此能力,为何要这般消极呢?」
唐寅听了不由来气。
好你哥孙老头,自己都不愿意当官,想当闲云野鹤之人,居然说我消极?
我消极你大爷!
「唉!力不能支,这时局也不允许,还是先这么过着吧,呵呵。」
唐寅懒得跟孙交解释。
反正不是同殿之臣,你登门拜访,我最多当你是个朋友,但绝对不会把你当成上司或者同僚看待。
……
……
如孙交料想的那般,杨廷和派系的反击很快到来。
言官上奏,参劾锦衣卫在永平府开矿之事,涉及到与民争利以及闹事,重点是提到「械斗」及「纵火」等举动,说得仿佛锦衣卫为了利益,在永平府草菅人命一般。
如果说先前张璁对朱浩的参劾,属於毫无波澜那种,这次言官对锦衣卫开矿之事的参奏,则属於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中大臣个个义愤
填膺,尤其是那些保守的大臣,他们多属於杨廷和派系,对皇帝开矿之事早有不满,终於逮着机会发作,当即上疏言明锦衣卫经营矿产有多胡闹,谁都愿意出来当个「忠直」的诤臣,要是被皇帝下令廷杖还有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此事在言官参劾后第二天朝会上,由刑部尚书林俊当着众大臣的面,冲着嘉靖皇帝发难。
「……锦衣卫乃朝廷安稳之本,以其谋夺私利,则法度不存,若再行扰民之举则是为国蠹,陛下若以蠹治国,国朝岂能有安定之时?当以刑部派人前去查明一切,将罪魁祸首缉拿问罪,方以平天下悠悠之口……」
林俊对朱四一通炮轰。
朱四听得有点无精打采。
他早就知道,林俊是杨廷和的枪杆子,把林俊召回朝第一天,朱四便见识到这个人的脾气有多暴躁,现在暴躁人遇到暴躁事,马上就炸开了。
朱四心想,你这么激动干嘛?
说得好像你被打了一样,连永平府那边是我的人在做一场戏都看不明白,简直是愚蠢至极!
等林俊将他的长篇大论说完,在场不少大臣出列,齐声道:「请陛下彻查此事。」
「唉!」
皮球踢到朱四这里,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诸位卿家,你们着什么急啊?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朕记得,好像前几日,有一份参劾永平府知府的奏疏,好像还没发下去吧?」
说着,朱四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张佐。
张佐恭敬道:「回陛下,是有这么一份,乃南大理寺少卿张璁,参奏永平府知府朱浩,伙同地方官绅开矿,故意谋夺皇家资产。」
林俊怒道:「此话怎讲?」
朱四道:「林卿家,你急什么?何不听听张卿家是怎么说的?继续讲!」
「是。」
张佐道,「张璁在上奏中提到,知府朱浩到任地方后,不行善举,光是图财,且蓄意滋事,派人去锦衣卫矿窑之侧开矿,扰乱地方。另外东厂查知,此番锦衣卫之举,全因当地官民闹事而起,锦衣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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