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群浑身黑漆漆的工匠,好像是干体力活的,张璁见到这些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显然他没把自己当成跟这些人平级的存在,他眼里压根儿就瞧不起这些干脏活累活的人。
……
……
朱浩继续做事,张璁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张璁怎么也没想到,朱浩作为大明的实权人物,居然能做到事事亲力亲为,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朱浩才把手头上的事做完,二人又一起离开实验室。
没等到驿馆,就见唐寅扶着娇妻下了轿子。
唐寅抬头看到二人,示意丫鬟先搀扶怀孕的娇妻进去,随后才迎了过来。
“秉用?你怎来此地了?”
唐寅对张璁的到来多少有些意外。
别的不说,唐寅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在唐寅眼中,张璁属於那种急功近利的人物,并不是实干型人才,张璁跑西山来必定是为了达成某种政治目的。
“唐阁老。”
张璁急忙对唐寅施礼。
唐寅笑着摆摆手:“都是熟人,作何多礼?敬道,你今天很闲吗?”
朱浩道:“没有,我今天也很忙,这不都没时间接待秉用兄?我提前也不知他要到来,要不然唐先生你帮我接待一下?”
“没空!”
唐寅的回答很干脆,随即想到如此有点失礼,赶紧对张璁解释,“秉用,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是来找敬道的,就盯紧他,你们谈你们的,我这边……咳咳,身体不好。干不得烦心事。”
张璁面色尴尬:“唐阁老客气了,在下无须他人接待。”
朱浩笑道:“唐先生,今晚设下酒宴,你可一定要来,也算是为秉用兄接风洗尘……他是来找我谈议礼之事的。哦对了,还没为秉用兄安排住所……”
“不用,在下自会去找。”
“这怎么行?来人,帮给张学士安排一番。”
……
……
张璁先去安顿了,以他的说法,会在西山住两天。
唐寅把朱浩叫到他在驿馆内的房间。
“敬道,你怎么想的?不是对手吗?他怎么上门来了?对你示弱,想麻痹你,让你对他放松警惕?”
唐寅很不理解。
只有他知道,张璁心里那股桀骜不驯的野性是朱浩有意给他激发出来的。
等於说朱浩给自己栽培了个对手。
现在对手主动示弱,唐寅自然要找朱浩消遣一下,让朱浩觉得自己的计划出现了问题。
朱浩笑道:“你觉得他经历此行后,回去能甘心?估计对我更加恨之入骨吧?”
“恨之入骨?不至於,不至於!”
唐寅摇头,“他难道一点感恩图报之心都没有?当初是你从人堆里选中他,那么多新科进士,你选谁其实不都一样?唉!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你选一个上了年岁的进士出头,就算他知道自己入朝晚需要做点事来实现其政治抱负,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到他的秉性是否适合?”
朱浩摊摊手:“很适合啊。”
唐寅又一阵无语。
正说着话, 外面传来张璁在楼梯口跟驿馆人员争吵的声音,或者说,张璁在那儿教训驿馆中人对他的接待礼数不周。
西山虽然已成为京城周边最耀眼的城镇,经济实力提升上来,但这里几乎从来不接待朝中官员,而且驿馆中的工作人员全都不是正规编制,哪里知道接待一个翰林学士应该用什么标准?
在他们看来,什么官都一样,小心伺候着就行。
却不知张璁对自己在外的生活起居要求很高,稍微不顺心便喝斥一番。
“看到了吧?”
唐寅扁扁嘴,又提醒朱浩。
这张璁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像你我这样可以善待普通人,待人接物没那么傲气。
朱浩笑道:“如果他是个谦卑守礼的翩翩君子,我还不选他呢。回头我会一并告诉你选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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