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几个村庄的村民眼中,癞子庄一直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据说里面阴风阵阵,如同地狱一样,烂胳膊烂腿的人趴在地上,从早到晚哀嚎声不断,最最让人恐慌的,就是那庄子里住着的人,面容浮肿长满奇怪斑痕,样貌如同鬼怪,极其骇人
孙明用热毛巾捂着脸,打了个冷战,虽然他觉得自己命硬,不怕什么疠风,可他走到癞子庄附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悬着一颗心。
他蹑手蹑脚把癞子庄的庄门推开了,悄悄探进去一个头。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整个庄子里的布置非常干净整洁,明显是清扫过一遍,与他单身汉几年的农家院落相比,不知道要整洁多少倍。
庄子里面的事物打理的也很好,南边还有块菜地,里面长满了绿油油的蔬菜,几阵春雨过后,这些菜的颜色愈发鲜艳欲滴,看起来尤为可口。菜地边的屋檐底下,放着一大缸的水,再过去还有一棵枣子树,树上落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此时日光正暖,听着耳边的鸟鸣声,孙明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眼前所见到的场景,让他生不出害怕之心。
他是过来求医的。
孙明走进了庄子里,结果他发现了一件更加惊奇的事情来求医的人不止他一个。
那边搭着的凉棚底下,坐着一个白衣大夫,五六个附近村里的人排着队等待问诊,坐在桌前的那个白衣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裴大夫,孙明发现这个裴大夫模样真年轻,容貌煞是好看,在融融的春光之下,雅正无双的端坐在那里,提笔沾墨的时候,更是风姿卓绝。
裴大夫身上还有一股浩然之气,仿佛能祛除一切邪祟。
让人看着就觉得信服和心安。
孙明不由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缓步走过去,也排在后面等待诊病。他脸上敷着的毛巾已经冷却下来了,只有隐约的微微暖意,但他也依旧用毛巾按着脸,免得被寒风吹拂,孙明在心里庆幸今天日光大好,在这阳光底下,身体也逐渐积蓄上了暖意。
“嘶”孙明抽气了一声,他的脸上又开始了一阵剧痛,他强行忍着痛,等着这股剧痛衰减下去。好不容易等到这股疼痛散去,一抬起头,就发现一个女人端着碗水,问他“要不要喝碗热水。”
那个女人眼睛是斜的,歪了的眼皮下露出来的瞳仁看起来尤为可怖,孙明怔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可能是癞子庄的疠风病人。在外面,得了疠风病的人可从来得不到一个好脸色,还有人追着用石头驱赶他们,是十分惹人厌的存在。
毕竟大家都怕自己不小心被染上那样可怕的病。
他心下一慌,手抖着接住了那碗水,脸上又是一阵抽搐的疼,疼得他挤眉弄眼的,眼睛鼻子嘴角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边上那女人见他这样,跟着也着急了,一脸关心的看着他,只不过这女人一副斜眼睛的模样,就算是关心的面容,亦是非常吓人。
孙明“哎呀”左脸一阵抽疼,孙明疼得右边眼睛睁大,左边眼睛死死的紧闭着,嘴角歪到了耳根去,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再看旁边那个斜眼的女人,突然就不觉得这女人的面容可惧了
因为他这时的脸,估计更可怕。
他有些感同身受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虽然还是不太想跟癞子庄里的人接触,但他也没露出什么坏脸色,按住脸上的毛巾,接过女人手里的水,说了声谢谢后,把水放在一旁,倒也没敢喝。
柳春芳见对方接过自己的水后,笑着点了点头。
三娃的病症治好了后,柳春芳身上的病症也有所好转,裴大夫说她已经不会把疠风传给别人了,等治好了之后,又可以重新回到村里生活。
与三娃不同,柳春芳在癞子庄里生活了这么长的一段日子,她其实已经不太适应庄外的生活,就算她的病好了,身上一些残留的症状,也会让她与常人不太一样,这些不同,会让她受到普通人的冷眼和排挤。
但到底还是庄外的日子更好一些,柳春芳也愿意试着主动接触一下外面的人。
孙明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了,他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说道“裴大夫,帮我看看我的脸,不知怎么的,我的脸每天都抽疼”
裴疏抬眸瞥了他一眼,已经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病症,只是很简单的风寒面痛,把脉确认过之后,直接拿起旁边的一瓶天麻柴辛膏,倒出来一点在薄纸中心,在孙明的额心和双颊各贴了一张,而后低下头来写药方。
“哎,不疼了神了这么快”孙明按住自己脸上的纸,心里好生奇怪,他以为这大夫还得望闻问切好长一段时辰,才能给他做下诊断,没想到随随便便贴了个药膏,这就好了吗
“再内服两剂药便可。”
孙明拿着那张药方,心里还是惊疑未定,他疼了两天的病,居然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好了
宿主裴疏
治疗点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