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从来没见过一向镇定自若的小庄如此的失态过,一路上也只能默默的开着,不时的偷偷打量和感觉着小庄的神色。
他越打量越心惊,小庄前面还铁青着的脸此刻竟开始变的苍白,眼神里更流露出一种久违了的冰寒,这种神情小六只在有意忘却的记忆里见过两次,那两次都是在当年和别的帮派争地盘的时候在小庄身上出现过,每一次小庄表露出这种表情,结果都是血淋林的让他这个在外面混大的人都觉得有几分恐惧和不忍。想到这里,他觉得一缕冰寒侵入他的脊梁,同时心脏也霍霍的狂跳起来,他竟然也有几分兴奋的感觉。
看到小庄苍白着的脸和两眼之间的冰寒,蓝天的大员门各个都神色凝重的不发一言,都竖起耳朵打起精神等候小庄的发言。
缓慢而用力的把手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碎,小庄平静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在会议厅里响起:“咱们科技街的项目快要在一些杂种的手里完蛋了,如过是凭实力赢过我们,我小庄虽然是出来混的,也只有讲个服字,可现在他们官商勾结,作弊的手段拙劣到连我这个出来混的人都觉得羞愧的地步我们标底也明显的被泄露给对手,占大嘴在每个项目山的报价都比我们低10块,就连我们专门从外省请专家来做好的科技街开发计划这么秘密的资料占大嘴居然也有,而且事先给会场的每个评委都发了一个副本,整个会场上局面是一面倒,要不是有黄主任和张工一力顶着,今天项目就会正式落如占大嘴的手里,不过就算是拖两天,如果没有翻天的手段,咱们这大半年来心血就注定会泡汤,同时,公司里所有员工的辛苦钱也将赔的一塌糊涂。”顿了顿,冷冷的目光如他手中的快刀一样掠过众人的吃惊的脸上,冷冷一笑:“大家说说,咱们该怎么办?”会场一阵死寂,沉默中蓝天的老二发话了:“大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粗人,还是你拿主意,兄弟们跟着你干就是了,我想这也是大家的意见。”“是啊是啊,大哥你就发话吧,咱们都跟着你干就是了。”众人也纷纷表态。
“那好!既然他们把咱们当病猫,那咱们就发发威给他们看,老二,你带人……想办法去……老六你带几个人去……老四、老五……老三明天早上跟我去拜访拜访占大嘴,咱们就给他个惊喜!”随着平稳的语音,一股浓浓的杀气弥漫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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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小妮还没回神的空里,那双眼睛的主人笑了:“你好,请问你知道田家老庄怎么走吗?”田小妮一楞:“你找田家老庄干什么呢?”边问边打量面前这个在她眼里明显和众人不同的来人,挺拔瘦长的身躯上穿一身干净合体的淡青色的衬衣,装在淡清色的长裤里,双袖整齐的挽着,比较扎眼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蓬松着在脑后扎成了小马尾,隐隐散发着健康气息的脸庞上宽广的额头下玉样温润清澈的双眼里看不到一丝尘世里常见的烟火气,就凭这双眼睛和嘴边着微微的笑容,便带给人一种爽洁亲切的味道。
“哦,是这样的,我在县城的城东看到有一家小店在买绳结,结艺非常的高超,简简单单的一根绳子,细细密密的绕来盘去,竟然就让这个绳节散发出了一种古香古色的悠悠韵味。一般这么厉害的结艺高手是不会轻易的外卖自己作品的,今天难得遇上,因此想请这个做绳结的高人师傅帮我也做两个,好拿回去送给我母亲,她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也很喜欢绳艺。”“哦,这样啊,看你这么孝顺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你不用去田家老庄了,那些绳结就是我编的,你看看这里有没合意的拿几个好了,不收钱。”田小妮一边有点惊讶自己今天在交谈上的从容和大方,一边也有点莫名开心的说到。“哦!原来那些绳结就是你编的啊,我一路上还想那么古香古色玲珑雅致的东西可能是个老婆婆做出来的,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你编的,你手真巧,更难得是透过绳结表达出来的心境厉害啊!”听着面前这个陌生人的夸奖,田小妮第一次为自己的绳艺感到了些微的得意:“你太夸奖了,只不过是从小玩出的小东西而已,你快挑几个,我还要赶回去帮家里煮饭做家务呢。”“好的好的”那人疾步走过来蹲到她面前地面上铺着的小手帕前,拿起打好的十几个结仔细的逐个看过,又一一不舍的放回原处,满脸惋惜的站了起来。“怎么,都不好吗?”田小妮有点激动的问。“不是,绳艺还是一样好的没法再好,可惜从这些绳结里流露出来的心境却不适合拿来送给母亲做礼物。可惜了~”说着,这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哦,你真能从我的结里看到我的心境?”田小妮不很相信的问。“是的,能看出来,不过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看。”“哦?用心看?”“嗯,就是用心看,就象你放在城里让人卖的那个嵌了黄玉的袈裟结,就透出一种很浓的佛家味道,从那里可以推断出你信佛或是你常看佛经。顿了顿,对着吃惊地望着他的田小妮又说:“很多东西,你用心去做了,别人也能用心感受出来,尽管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但一定有,”又停下来笑了笑若有所指的对有点**的田小妮说到:不管是做事情还是做人,道理大约都一样,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和人交流,别人怎么可能来接受和认知你呢?根本就没机会啊,社会在变,人的思想也在变,千万不要被那种灰色的记忆吓住了,拥有些特别的能力并不是你的错,改变一下你的生活方式,你会发现天地虽然还是那个天地,但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那样,你的结艺也会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你不妨试试。”一口气说完这一翻话,不顾田小妮呆呆**的模样,笑了笑,这个给田小妮以极大震撼的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这位大哥请等等!”醒过神来的田小妮不顾一切的从坡上飞奔而下,一口气冲到那微微有点惊讶的年青人面前前,猛个乍的深深鞠了个躬,抬起头,涨红着的俏脸上神情激动,平日里淡漠深远的象蒙了一层雾气的眼睛里此刻已经满是盈盈欲滴的泪水:“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高人,请你一定帮帮小妮,帮小妮把那个什么超能力给收了好吗?我听太叔公说过,有些高人是可以帮人收掉这鬼能力的,这位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我过的太苦了,呜~~~”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满腔辛酸,把拳堵在嘴上失声痛哭起来。
望着哭的全身都在发颤的田小妮,他也不由的叹了口气,从刚才双方气机一触的空里,他就发现面前这个姑娘拥有先天的灵力,同时发现她身上的明光几乎都以灰色为主,(已经有不少书上说过从明光或是所谓的奥拉光环的颜色上,可以清晰的反映出本人的心境状态和身体好坏,有兴趣的朋友不妨找来去看看)紧接着又感受到她刚编的绳结上那浓的不能再弄的无助和绝望,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能会走上自杀的绝路。所以才多嘴说了那些话。
叹了口气:“唉~别哭了让我试试好了。”正在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田小妮刚想开口,忽然就发现全身着了火一般的烫了起来,奇异的劲流好象如电似箭一般的在全身的肌肤里乱射,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温吞吞有轨可循的样子,麻、酥、酸、痒、重、轻、痛、畅,各种感觉在身体内部此起彼伏瞬间起落,接着后背的两肾如同火烧一样的再次增加全身的温度,两只耳朵里全是各种奇异的声响,两眼酸涨,瞬时泪眼前五彩纷呈各种怪诞秀丽恐怖的的景观层出不穷。面对这些异样的冲击,她本能的诵起了自小就用来平静内心的经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舍利子……”“哦,果然你是信佛的,一切放松就好,勿忘勿助,自在圆通!”
随着脑海里响起的年轻人的平和稳定声音,她身体内外所有的触感消失,意识刹时间化成一朵洁白无暇的云彩在蔚蓝蔚蓝的万里长空中自由自在的随着熟悉的风飘荡。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空间里各种前尘往事一一掠过心头,从懂事起就一直没有大变化过的每一天,每次远远看着别的姐妹们一起自由的嬉戏玩耍,自己孤零零的躲在一边悄悄哭泣的辛酸,还有时不时的看到和面对别人无法看到理解的怪异事物后,那种无处可躲,无人可以诉说的恐惧和寂寞,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瞬间出现,又瞬间消没。一切在这个空间里没有来处,不知去处。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还是那个天地,天地又不是那个天地。一种莫名的明悟涌上仿佛早以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心头,两行热泪终于又一次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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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今晚是第几次从梦里猝醒了,大汗淋漓的小庄狼狈的悄悄爬起,摸黑走进空荡荡的客厅,扭亮台灯,看着凌晨四点的时钟发起呆来。自从铁梅搬来后,也许是潜意识里有顾忌,他在也没有从梦里跳起挥刀的举动,不过梦还是照做不误,只是不象那么清晰连贯了。所以他常常在梦里忽然惊醒。只是,自己悄悄的忍着那股烦躁和恐惧,因为铁梅睡觉很轻。
昨晚的计划其实他已经想了很久,只是因为顾虑太多,对方也没有这次这么过分,所以一直没有实施。昨天,在招标会上,占大嘴张狂的模样和会场上他们互相勾结的丑恶终于成功激发了起了他骨子属于江湖的那种狂暴和快意。以刀还刀,以牙还牙是他自懂事来学会的第一条做人的道理。后天的理智和教育始终替换不掉最初的印记。
这场游戏他不能输,也输不起,因为身后还有好几百人的将来和他们家庭的重负。还有这个困绕了他三个月的梦。一切的一切,终于使他下了最后一搏决心。尽管他还是答应了铁梅不到最后,决不下死手,但他相信自此一战,要么从此走出江湖,要么就一辈子沦落江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咬咬牙,摁灭了手里刚点起的第六根555,他跳起身,赤条条的走进卫生间。
深秋的黎明风象刀子般清冷,小庄脸上却发出异样的红光,现在他觉得通体精力勃勃的似乎要爆炸,刚被凉水冲刷过的身体摩擦着织棉,久违了的兴奋感,在放下刀枪过了安稳日子两年之后的今天,依旧让他有一种微熏的冲动。
闷着声在后面急行的六个彪悍汉子,从他越来越轻快,越来越向标枪般挺直的背影里,又看到了他们大哥久违了的豪气和快意。一种无言的热切在他们之间流传,迅速消融了秋风落叶的萧瑟,他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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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面前五米的树下的,那个年轻人负手而立,面含微笑的看着她。“你比我预料的早醒了两分钟,看来你的先天禀赋要比我想象的好。”那个人含笑说道。又深深的鞠了躬:“多谢先生帮田小妮明白了生命存在的道理,以后不会那么想了。”说说说着,眼眶又开始发红。七情伤神,往后想开些,不要再有那种蠢念头了,老天生咱们出来,不是用来那样糟蹋的,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很高兴,所以你的这个鞠躬我就站在那里不客气的受了。超能力虽然不太见容于咱们的现实世界,但任何事物只要存在,就有它应该存在的理由,不一定全是坏事。就目前而言,我也说不好它可以专门用来干什么,不过如过不是它,你就不可能在今天感受到那些很玄妙的境地,同时你也不可能打出如此精妙的绳结。”顿了顿,又说:”我也知道刚才的话道理很勉强,但生命如果是一滩可以欲知的,一直波澜不惊的死水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普通人能在得失、悲欢、聚散里滋滋有味的过完这短短的百十年,那咱们最不济也可以用它来做探索生命存在的意义和自然间无穷无尽奥秘的工具吧?回想一下,刚才你在被引发的功境里那种动人的滋味,再说了,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因为自己有别人没有的能力而自卑呢?”听着这些话,回想着刚才在状态中的动人感受,田小妮发现自己的心境也明朗了许多,同时更惊讶的发现自己几乎用和家里人交流的方式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说了这么多话,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心里一急脸又红了:“这位大哥,请问你怎么称呼?”“哦,我叫方羽,来自小镇,你如果不觉得见外,叫我方大哥好了,呵呵……”“那好,就叫你方大哥了。我叫田小妮,方大哥你叫我小妮好了。”田小妮高兴的说。“好的,小妮,今天咱们能在这里见面也算是很有缘分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家吧,我也要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再见啊。”
方羽话一说完,田小妮着急了:“方大哥你要是这么走了,小妮会恨自己一辈子的。”说着又要流下泪来的样子。方羽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是水做的女孩,头觉得有点大,心里都有点后悔自己多事,为了让也爱结艺的母亲高兴一下,也为了见识一下这难得一见的结艺高人,他才临时起意从回程的路上专门找过来,要不然他这会已经到家了。他也知道田小妮今天情绪这么容易失控和连串由自己造成的冲击太大有关,可是对着爱哭的女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办法没有,唯一有点进展的地方,就是不至于让人明显的看出来自己在这方面是如何的手足无措。
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田小妮对明显松了口气的方羽说:“方大哥,今天就请你到我家做客吧,让我爸妈也见见你,再说小妮也从来没有一个明白超能力的朋友,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象你请教呢,另外,我也好安心给你编个结,好吗?难道你不想看看小妮心境转变后结能打成什么样子吗??”看着面前一脸期望和诚恳的田小妮,方羽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知道这是田小妮结开心结后的第一次新尝试,而他也很喜欢这个象一张白纸一般单纯的姑娘,看着她就象看到自己妹妹一样,而田小妮也是如此,对他的依恋就如对哥哥一样,其中还包含了对友情的渴望。这一点通过灵力的接触,他能感觉的到,同时,也明白田小妮也能感觉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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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赶走闹了一中午的小弟们后,左手吊在绷带里的小庄和他的六个兄弟,也就是蓝天的大员们懒散的坐在客厅里开始安排正事:“小六,回头你到田局那里走动一下,请他们大事化小,让咱们自己解决就可以了,老三老四,明天就把咱们的人安排过去,别让大嘴再搞有机会搞鬼,老二老五,我最近想出去一阵子,可能下午就走,这里你们就多看着点,别让小弟们乱搞,免得坏了我们的名声。”同样多少都有点伤的六个人爽快的答应着,通过今天血战得来的利益早就让他们忘记了身上的这点小伤,“老大,没想到我们兄弟还没老嘛,大嘴那二三十号人依然不是对手,哈哈。一想到他被大哥踩在脚下求饶的熊样,我就想笑,哈哈,其实大哥,今天应该做掉他,免得以后麻烦。”“老三的话刚落地,满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小庄笑了笑:“那是他没想到就咱们兄弟六个还会象当年那样突然奇袭,他还以为面对的是下面那些小弟们的骚扰呢,以他的势力今天输的很冤。不过做掉他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他没了,那里非乱不可,而咱们又没兴趣去接受他的那个懒摊子和那群杂碎,不如就这样让他拖着残腿在那里丢人现眼好了。再说我也答应过铁梅,不到最后决不下死手。所以就放了他一马,咱们毕竟是求财,不是求别的。对了,老三,你们去找那些人的时候没留下什么破绽把柄吧?”在得到明确回答后他轻轻笑道:“看来钞票和女人还是不如刀子管用啊,呵呵……”说到这里脸色忽然一正,“咱们在街面上也混的够久了,咱们本来也打算这次科技街项目一到手就开始全部做正行的,现在项目到手了,那咱们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正式脱离街头了,大家把手下的兄弟们管紧,等我一回来,就有个比较重要的决定告诉大家。记住,从明天开始在公司里上班,谁都不许再大哥兄弟的乱叫,要按照职务来称呼,记住了么?”“记住了,大哥。”“嗯,在家里叫叫没什么,在公司可要注意啊,咱们就从这些最小的细节做起,我就不相信我们做不好这个公司。”在众人开心的应答声里,小庄又问到:“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事的话就散了,我过一会就要和你们大嫂出门去了。”“呵呵大哥,该不会是偷偷的去度蜜月吧?”嘴快的小六打趣说到。话音一落,几个人一起起哄,小庄也被说的哈哈大笑起来,目光里掠过一丝温柔。
第五节
含笑听着田小妮唧唧喳喳越来越流畅的介绍,方羽边走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不远处,坡那头掩映在乱树从中的的一座宅院。那是北方常见的一座带着围墙的平房,已经比较少见了的一圈占地颇大的青砖围墙很高,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青瓦的屋脊,青灰色的瓦面上隐约能看到枯败的蒿草迎风飘摇。一种很不妥当的感觉在方羽意识里泛起。
“小妮,那里是什么地方?”方羽随口问道。“那,那是我们老庄的祖宅。”一楞之后,田小妮有点含糊的说到。敏感的把握到了田小妮的犹豫,方羽脚步一停:“哦?怎么祖宅周围会那么凌乱?好象没人住的样子。”
田小妮也停住刚刚加快了的脚步:“我们村的人都搬到新庄去了,只有我家还住在老庄,所以那里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哦。”方羽一听,明白了。“那你家不住在那里面吗?”点了点,又扭头随口问了一声.“嗯,我家在坡那边的中崾,不住这里。”随后又在嘴里呢喃了一句:“谁还敢住在这里啊。”
说着,迈开步子急走几步往右边的小路一拐:“方大哥快点,咱们走小路,很快就到了。”扭身看去却发现方羽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虚:“怎么不走了,方大哥?”“呵呵,为什么会没人敢住在那里?”她一听,脸红了:“方大哥你听到了?”“我不但听到了,也感觉到了,那所房子很不妥当,这是不是你们全庄搬走的原因啊?”方羽脸色一正,很认真的问道。因为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不妥当的感觉又重了几分,而且同时感觉到一种阴森森的压力和无边的怨怼象被触动了的怒海一样汹涌翻腾,并电闪般的从四面八方往他们这里卷来。
田小妮在午后的太阳下忽然连打了三个寒战,俏脸上血色刹时褪尽,急道:“方大哥快走,我觉得这里又开始不对,快离开啊!”调顺了脚步准备跑开的她连声催着,声音里透出来的,是那种已经深入骨髓的恐惧。皱着眉头,方羽寒着脸脚步一调,不丁不八的一站,两手结出日奇印,猛的望外一拂,“什么东西!退!”“蓬!”小山坡上响起了闷雷般的巨响,田小妮就觉得脚下一晃,一股仿佛要把自己抛飞的大力狠狠的往自己身上冲来,自身的能量也仿佛爆炸一样的往身外涌去,感觉里好象要保护自己,就在她吓得要大叫的空里,一只大手在她面前一划而过,耳朵里听到方羽清朗的声音:“别怕,没事了。”她神魂一定,定睛瞧去,看到面前一股透明的气旋冲天而上,居然没带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四周随着气旋的消失,转眼恢复平静,阳光照在身上依旧暖洋洋的,早已不复刚才那如在地狱里的阴寒。
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身上刚才仿佛要爆炸的能量也已经无声无息的融在全身里,找不到一点刚才那种奔腾的痕迹。“方大哥,你真厉害!”她惊喜的话冲口而出。“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能量呢?好象是……”正在皱着眉头思索的方羽一听她这么直接的称赞笑了:“这有什么啊,如果你要是知道方法你也可以做到的。”顿了顿:“对了,小妮,这座房子老是出现这样的异状吗?”田小妮强忍住想问自己要知道什么方法才可以这么厉害的冲动,思索了一下后,答到:“也不是,好象这么多年来只有在月圆之夜和雷电交加的晚上才会有种种怪异发生,月圆之夜只要有人靠近这里,就会莫名其妙的昏到,醒来后就象大病了一场一样的虚弱,而且半夜老是被噩梦惊醒,但是醒来后没一个人记住是什么梦。如果是暴雨如注雷电交加的晚上,那我们在老庄里都可以听到这里传来的仿佛在打仗的呐喊声和一个女人的哭声,凄厉的叫人不能忍受。”说着说着,田小妮又打了寒战,想起小时侯自己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后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入睡,跑到太叔公的佛堂里躲在佛龛下面的情景,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听不到那女人的声音,才能勉强的入睡。想着想着,忽然又想起自己有一次因为生病而没力气躲过去的,自己被那声音吓得哭晕过去的时候,闻讯赶来的太叔公泪流满面仰天长叹的模样:“作孽啊!作孽啊……”而后自己就在不绝于耳的颂经声中冉冉入睡的往事。“太叔公~~”田小妮在心底里呼唤着,泪光又一次在眼眶里闪动。
“那就是说这里倒也没出过什么太大的怪事,是么?”尽管隐隐约约的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但似乎明了田小妮心事的方羽在等到她基本恢复平静后,还是这么问道。如果没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出现,怪异就怪异吧,方羽心里不想太多事的暗念到。
“那倒好象没有,起码我没听过有比这更怪异的事情出现了。”田小妮思索着说,她还在为刚才自己的失神而感到不好意思,可看到方羽玉样温润的眼睛里充满的体谅和了解,不自然的感觉就很快消失了。
“哦,那就好,咱们快赶一步,不然你作饭可能就要做晚了,呵呵……”一笑后,方羽又看了那所旧房子一眼,转身跟着田小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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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着头半躺在铁梅边上,小庄叼着烟呆呆的望着车顶发呆,铁梅在过一会就有点担心的看他一眼的空里,和坐在小六边上的田小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田,还有多久才到?”“别急,梅姐,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田小云有点兴奋的说道。从今天中午坐到这个回家的车上,她就有点莫名的兴奋,一路上老在想着坐这么高级的小车进村庄后,亲友们羡慕的眼光和惊奇,同时也为自己能帮到铁梅和小庄这两个她一直敬仰的人而感到自豪。
有点担心的碰了碰上车后越来越沉默的小庄,铁梅问道:“听到没?就快到了,随即又被小庄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庄,小庄,你怎么了?醒醒啊!”她吓的直摇小庄,因为此刻的小庄好象被魇住了一样,大瞪着双眼的苍白着面容,呆呆的对她的话和摇拽没有反应,而额头,那棵血红血红的朱砂痣却象要发光一般的闪着血红血红的颜色,显得很是诡异。
一脚踩住刹车,小六也闻声迅速扭过身子,抓住小庄的肩膀急叫:“大哥!大哥!”他觉得小庄的肩膀象岩石一样的僵硬,好象全身都在抽筋一样的紧绷着。田小云也慌了,转过头叫着:“庄大哥,庄大哥!”就在车里乱成一团,铁梅急怒的眼泪夺眶而出的一刻,在他们的摇拽下,叼在小庄嘴上的半截香烟滑落到小庄的衬衣领口,红红的烟头烙在了领口的皮肉上,一股轻微的肉臭迅速在车里弥漫,而小庄也在被烫到的一刹全身一松,“呀”的惊叫了一声醒过来了。而此刻,也正是方羽和那来自老宅的能量硬碰完的一刻。
等手忙脚乱的把烟头找到甩出窗口,点点头谢过田小云的问候,示意还在担心的小六继续开车前行,小庄轻轻揽过又哭又笑的铁梅,爱怜的用纱布包着的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老婆,没事的,我刚好象被魇住了,能看到听到你说话和拽我,可就是无法动弹,头里又是清楚又是迷乱,清楚的一半在这里,却无法动弹,而那一半脑子里乱的和开了锅粥一样,有很多和那梦一样的东西出来,而且还好象听到一个女人在凄厉的哭喊,哭的我心都快要碎了,奇怪,刚才的感觉好象就是为我在哭。”疑惑的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小庄对者铁梅的耳边轻轻的说。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还疼不疼?”铁梅顾不上不满,心里一片惶恐,但还是强忍着不安,努力含着笑对还有点**的小庄问道。“现在好了,手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不过老婆,我这一路上越往前走,心里就越觉得难过,而且老有一种想砍人的冲动,感觉很不好,心里和着火了一样难受。”还是对着铁梅的耳边,小庄还是悄悄的说,他不想让小六和小田听到。
“啊?你也有这么不妥的感觉。”他刚发觉揽在臂挽的铁梅闻言全身一颤,耳边就听到铁梅这样的惊呼。
铁梅一直都努力克制着的不安,在听到小庄的这话后,就爆发开了,所以她惊呼了出来。
从那天小庄在自己那里忽然晕到后,从昏迷中他的惨叫里,她就隐隐感到了一阵不安,一种要失去小庄的不详预感从那天起就紧紧抓住了她,后来在田小云回来后说的话里,她心上又多了一层莫名的恐惧。再后来,小庄说因为忙而少来找自己,也只有自己知道那一段时间自己是多么的不安和失意,只有在一个一个冷清的夜里反复回想他对自己的好和疼爱来安慰自己快要崩溃的心灵,因为她多少次自问后,坚信小庄是真爱她的,身边也没有其他女人。可她的直觉里就是不放心。到那天接到小六电话赶来后,得知小庄的噩梦后,她心里的不安更加深了,这会儿的不安不是怕别的,而是来自女人最深处的直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的不安,可又说不明白。而她也不喜欢在小庄面临事业成败关键的时刻用这些说不明白的理由去烦同样深觉不安的小庄,虽然她不说,他也不提,可两个人谁不明白呢?在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之后,还有什么东西能瞒过一直深爱着的对方?可她就是觉得不安,自从踏上去田家老庄的路上开始,那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象一块永不能挪开的铁一样压的她胸口一直在隐隐作痛。直到此刻,一切的不安在这声惊呼里爆炸开来,直至将她淹没。
车在新修不久的马路上箭一般的飞奔了起来,小六在再三询问下,得知详情后,满身的无奈和急愤化做飞车的动力。他恨不的让车子一下子就飞到田家老庄。他气急败坏的心头此刻就只一个念头,快!快!快!这会谁要是敢阻拦他的车,他一定会立刻劈碎他,老天都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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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燕城赫赫有名的燕子楼三楼卧室里,曾经不可一世的占大嘴狼狈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喘息着,头上包着的纱布还在隐隐的透出血迹,右脸上长长的刀口在上了白药后疼痛减轻了不少,右手和左腿就算打着绷带,还是疼的钻心。但这一切,还是不如他此刻心里要让他疯狂的羞辱和仇恨来得猛烈,从凌晨被袭击后,到随后得知花了他无数心血和钱财的项目落入小庄的手里,除了接受医生的包扎和简单的治疗以外,他谁都不见,就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偷偷的哭,从十五岁后,他已经忘记哭是什么滋味了,无数次的闯荡里,就算被人逼的跳河而逃,在监狱里被人象女人一样的**,他都没哭过,因为他早知道,这个世界你哭了没用,除非你有力量。
而现在,在他以为他的势力达到最颠峰的时刻,却被人家当着他所有手下的面踩在脚下,而自己居然也求饶了,虽然自己一个劲的安慰自己,这是有理由有代价的,可羞辱和委屈还有些微的恐惧,依然象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等到自己明白,空荡荡的卧室里已经是一片拼命压抑着的哭声和满脸不听指挥的眼泪。
到现在,泪水早已经流干,只有一阵紧过一阵的刺心入骨的疼痛一次次的冲击着他快要麻木了的神经和他满心满腹的仇恨。一定要报这个仇,要把小庄这个狗日的千刀万剐,还有他老婆——那个小**和他那一班走狗。这个念头在这苦候的大半天里已经不下上万次的在他脑海里翻腾过,所以他拒绝打麻药,拒绝躺到,他在等,等他前几天已经约好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