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何已经不可追究,这种谣言最后传到沈度耳朵里时,肯定已过了好些天,不过即使他早就知道,也会听之任之,说不定还要推波助澜。而当事人之一的青木因为重伤此刻正昏迷,等他醒过来,谣言已经广为流传,这样喜大普奔的流言,他脑子有毛病才会去纠正。
姬央此时自然不知道“她救了沈度一回”这件事,她正烦躁、暴躁、怒燥地想着怎么咬死玩弄她睫毛的沈度,做个梦都不安生,这人在梦里都那么讨厌。
当沈度的手不经意划过姬央的唇边时,她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张嘴就咬,可惜太高估了自己,以为能把沈度的食指给咬断来着,结果就是磨牙牙的程度。
沈度轻笑出声,手指在姬央的唇间兜转,“知道你饿了,米油马上就来了。”
沈度将姬央扶起来坐好,给她脖子下围了块布,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兜兜,只能将就了。
米油原本没什么香气的,但大概是饿得头晕眼花了,姬央居然闻着了米香,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她这一生也是够倒霉的,从头算到现在,都饿过好几次厉害的了。
沈度一边给米油吹着气,一边喂到姬央嘴边,怕把她给烫着。
姬央虽然对沈度拿肉麻当有趣很不以为然,喂个米油都那么欢喜缠绵,但她决定吃完了米油,养足了精神以后再和沈度说话,不然容易被气得胃疼。何况是在梦里,她也懒得跟沈度较真,有人伺候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吃完一碗,沈度给姬央擦了擦嘴道:“还要吗?”
姬央点点头。
沈度又给她盛了一碗,眼神缱绻地看着姬央轻动的嘴唇,此刻已经恢复一些往日的粉嫩,不再苍白。
有一滴米油从姬央的唇角滑落,沈度以食指接了,直接就放入了自己的嘴里。把姬央看得一愣一愣的。
姬央的眼睛本就生得大,且清亮透彻,是很美的棕瞳,此刻这样圆滚滚的眨巴眼睛,像个奶生生的大娃娃,看得沈度心头热起。他对姬央的爱,本就带着一些对女儿的爱似的,见不得她吃苦受委屈,怕别人都照顾不好她,到后来为她挑拣衣裳首饰,为她打水洗脸都成了可以回忆的乐事,做起来津津有味。
但似乎都不如此刻,昏黄灯下,为她吹凉米油,看她津津有味地吞下去,唇边露出满足的微笑来得让沈度心潮澎湃。
这种澎湃让沈度克制不住地想要死死拥住姬央,但是他怕太过用力,这美梦就醒了。
沈度甚至不太敢碰触姬央,怕他的手会透体而过,只余一盏残灯的凄凉。
但姬央今夜太过鲜活,太过温软,以至于沈度蠢蠢欲动,起了已经许久未敢有过的念想。
姬央还完全没察觉沈度的动机,只觉得他给自己擦嘴的时间太漫长,吃过米油后原本该精神振奋的,但却反而犯困。
“我想沐浴。”都快躺成老腊肉了,姬央迫切地需要水的滋润。
“好。”沈度这一声应得满含雀跃。
姬央却是欲哭无泪,她忘记这梦里场景乃是军中大营,有女人已是奇怪,绝无可能再给她变出一个侍女来。
沈度这不要脸的趁她手脚无力反抗,几下就将她的衣裳扒拉了下去。姬央坐在水里脸被水汽熏得绯红,“你出去。”
“我不出去。”沈度用瓜巾替姬央擦着手臂。
“你滚!”姬央怒道。
沈度索性将自己的衣裳也脱了跨入了水里。
姬央再傻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但她只愣愣看着沈度,不解为何自己会做此等艳丽之梦,对象居然还是沈度,这,简直无法想象。
沈度替姬央清洗得很干净,里里外外都揉擦过一遍。可怜姬央四肢无力,连脖子都有些耷拉,虽然有认真反抗沈度,但实则除了增添情趣之外,似乎毫无用处。
“央央。”沈度到底还是没在浴盆里折腾姬央,毕竟不如在家时方便。他将姬央用袍子裹了轻轻放到床上,同她偎入一床被子之下。
姬央努力合拢腿,“沈度,你无耻、下流、卑鄙、阴险……”姬央骂人翻来覆去都是这了无新意的几个词,听在沈度耳朵里,几乎已经成了昵称,就似寻常女子骂人死鬼一般,图惹骚0情。
“我还在守孝呢。”姬央大概是察觉到已经阻止不了沈度,不由得吼了一句。
“早就过了。”沈度在嘴巴空歇时抽空回了句。
不知是因为睡得太久所以脑子糊涂了,还是因为此时身在梦中是以放纵。姬央是破罐子破摔,一边为自己心里的渴望感到羞耻,一边又渴望能在梦里得到暂时的放松。
背负仇恨,决绝地拒绝自己曾经那般钟情的人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被子里暖香肆意,姬央脑袋昏沉,她本就困倦怠动,沈度折腾起她就更得心应手。
一声声的“央央”听在耳朵里,就像被沈度从耳朵里灌了一坛子酒下去一般,不醉也得醉,只能哼哼唧唧地醉吟着。
只道是雪肌玉肤罩绛纱,裙底芳魂扇动,惊起花心儿颤红,嫩巍巍花瓣堕泥红,娇颤颤樱珠吐桃香。
蛟戏海渊,鱼跃龙宫,恣意任猖狂,得意更嚣张。
可怜蕊翻珠落,姬央如今那孱弱小身板,哪里堪风里去浪里来,即便想骂一句也都无力开口。
沈度却是夙愿得偿,恨不能此生皆在梦中。
这些年来沈度脑子里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夜里能安睡的时候几乎没有,每每醒过来枕孤衾寒,则更难入眠。今日搂着姬央,却是酣然入睡,甚至还做了个梦中梦,梦见了小小的娃娃,那是个女娃,生得同姬央一般模样,坐在他的膝盖上,他教她画画。
沈度搂着小姑娘抬头去看对面的姬央,却见姬央随风化烟消散不见,不由大惊失色,腾地站起身。身入地狱,哪里又还有那酷似姬央的小女儿。
沈度额头冒着大汗从梦里惊醒,怀里那暖香玉却依旧还在,酣甜沉沉,不由又是欣喜若狂一番,这梦里梦做得跌宕起伏,以至于沈度夙念又起。
军营里不许带女人,一是因为迷信,觉得有女人于打仗的气运不利,二来则是因为影响实在颇坏。
军营多立帐篷,随搭随收,不比砖瓦房。那帐篷里的灯将影子投在帐上,一应阴私全露。
虽然姬央动静很小,她就是想嚷嚷也无力,但奈何沈度却着实使了力气。刘询顶着一张黑红老脸嘱咐士卒不许靠近大帐。心里当然也知道沈度这是情不自禁,但安乐公主刚醒,这番动作似乎也太为不怜香惜玉了。
啧啧。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