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盒看起来平凡无奇,里面想必放的也不是什么宝物,再说了,即便是宝物,沈素也没有必要专程把自己叫过来给她看。
可沈素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将那木盒推过来后便端起茶盏品起来,舒湄到是真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将那木盒接了过来,满脸疑惑地打开,而在看见那里面放着的究竟是何物的时候舒湄瞬间脸色惨白,木盒咣叽一声掉在地上,并不坚固的盖子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登时滚了出来,拖着鲜红的血迹碰到了沈素的裙角。
那是一双人手!
一双手腕上有着深深勒痕的人手!
手腕长期捆绑,血液通行不畅,手掌发育与正常人迥异,若是再加上被捆绑之人年纪不大,生长之时那一块血肉便会不可逆转地凹下去,那是白芷的手!
即便是做过解剖、见过尸体,一对残肢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也仍旧让舒湄脸色惨白,更何况这双手的主人是她刚刚才见过的?!
舒湄双手有些发抖,震惊地看向沈素说不出一句话来,然而沈素却仿佛没看见她的表现,只是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裙角,并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你……”舒湄开口,声音却已经仿佛被堵在嗓子里一般出不来,舒湄强行收回视线,坐回了椅子上,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终于说道:“母妃这是做什么?”
普通女子见到如此血腥一幕不当场尖叫出来已经是不容易,因此沈素对舒湄的这个表现略有些惊讶,她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说道:“白芷当年背叛了你吧?”
她用出这样的一个疑问句,就好像白芷当年并不是向她透露的行踪似的,舒湄心中一片冰冷,没有说话,沈素继续道:“当年你尚且年幼,不知晓事情,我便对你看管严厉了些,这丫鬟原本也是为了你好,但丫鬟么,只能担心主子,哪里有为主子拿主意的道理,因为我便帮你处理了。”
今日舒湄见了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舒至曦,现在又见了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沈素,顿时有些反胃,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听见沈素说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庄子上长大,你我亲情淡薄,可母子连心,如今你我独处一室竟一句家常话都没有,我不得不怀疑是否是有人在你身边挑拨离间,这般愚弄主子之人,有白芷这么一个便也够了吧?”
舒湄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沈素,却见她脸上仍是一片淡然无波,就好像她所说之事最是无关紧要一般,舒湄袖子里的拳头攥了又紧,良久才说道:“母妃多虑了,是我自幼缺少教导,不懂礼仪,还望……母妃不要牵累旁人。”
“嗯,倒是有几分担当。”沈素似乎是夸了她一句,又道:“我问过原本那庄子上的人,你回府之后倒是与她们所说全然不同。”
舒湄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从前在庄子上即便是受些欺压,可对于她的生活却不会有太大影响,她自然没有必要去争去抢什么,可沈素要听的绝对不是这个理由,舒湄说道:“耳听为虚,况且人总是要有进步的,执着于过去之象太过拘泥,过去之人如何说并不重要。”
“此话虽然有理,可旁人却不一定这么认为,事关嘉靖王府的脸面,你过去之事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得好。”
“母妃放心,平儿绝不会乱说!”舒湄瞬间急了,平儿是她真心相交之人,沈素若是当真对她动了杀心,那……那……绝对不行!
看见白芷断手都没有如此激烈表现的舒湄在这个时候终于着了急,沈素满意地笑了起来:“你放心,对你忠心之人我自然不会动,我指的意思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