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起日期,安月没反应过来,“是了,过了这三伏天后,天气便也该凉快下来了!”
好月忽然轻笑出了声,“距离姐姐出嫁,也不过二十几日了!”
闻言,安月立时愣住。
这出嫁的日子,怎的就这番快?
“我嫁的近,秦府也在扬州城,今后想要见面,那也是极为容易的,你莫担心,待我一有空便回来看你!”
安月的声音低低,像是在宽慰好月,又似是在宽慰自己。
“姐!”好月抬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安月的手上,再将她的手缓缓拉下来,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嫁入秦府之后,不必胆怯,若是由丫鬟婆子敢给你脸色瞧,你定要拿出正房的身份出来,莫要独自忍受莫要忍让,人啊,越是退步便越让人得寸进尺,一味忍让绝非是个好法子。
咱们也不知晓秦夫人为何,但想来,应当也不会太好相处——姐姐不必太过讨好,也不必太过疏离,风不必害怕,她又吃不了人……做好自己应当做的,尽量与她相处的相敬如宾便好。
秦臣么——我倒觉着,需得一物降一物,姐姐是女子,该软时刻得软,不该软时绝不可手软,对于男人那套,吹枕边风——很受用!”
好月一口气说了这些,直听的安月愣了愣。
话了,好月又继续补充道,“但姐姐无论何时不可将心底话与府中任何说,也不可去信府中任何一人,特别是男人,姐姐更是莫要轻易相信,否则伤了的则是自己!”
有多少深闺的妇人因错付了真心而在那重重强院之中不得自由?
秦府是官家,官家的后院再如何也不会不存在宅斗。
再且,还听人说,秦臣在府中还有好些个通房丫鬟。
既然能做通房丫鬟,那里头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善茬。
她希望安月能明哲保身。
说道最后,她语气加重了几分,“但姐姐需得记住,无论何时,咱们家都是你的避风港,我将是你永远的后盾……只要我在这世上一日,我便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这句话,让安月没来由的泪眼汪汪。
她伸手抱着了好月的肩膀,在将下巴搭在了肩膀上。
“你放心,我不会受欺负的,也绝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今后我嫁入了秦家,便是秦知府的儿媳妇,今后看还有谁敢来欺负你们!”
好月闻言,感慨万千。
他们这一家子啊。
刘氏努力的做好豆腐,她想尽自己的力量来让一家人今后有房可住,有衣可穿,有食可吃。
安月同意嫁入秦家,想因自己让一家人不再受人欺负,有后盾。
安邦读书认字习武,是想有朝一日,能够以自己的本事来庇护一家人。
而她好月,也是如此,想让一家人今后更能生活的安康些。
每个人的出发点都不一样,可每个人的意愿却是一样的,都希望一家人好,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两姐妹就着坐在窗边说了许久的话。
好月这回再无顾忌,将自己所看见与所体验过的勾心斗角均都与她说了一遍,只希望今后安月遇事时,能够有足够的本是自理。
安月听的认真,没怀疑,没疑问,只是静静的用心听着。
这一坐,姐妹便坐了一个响午,直到阳光晒定,正午时辰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