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在现实世界里向来睡床的当午一直对北方这种大火炕有一种迷之向往。

因为床再大,总是有三个边在。而这大炕,三面靠墙,便让人莫名觉得踏实了不少,想来和爱侣在上面怎么打滚,都不会出现掉下床的危险。

那大炕足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半还多,上面垫着炕席,席子上铺着一床杏色的棉被卷,一个白色的棉布枕头。

当午脑海里不知为何便忽然闪过一个绮丽的画面。

那棉被已经在大炕上铺开,自己和楚天阔一上一下躺在炕上冲锋陷阵,那白色的枕头便正垫在自己的纤腰下面……

大概当初与淳一住店时那张木板床的吱扭声太过深刻,加上他脑海中又正想得香艳,嘴里面便不由自主问了一句,“这炕结实吗?劲儿太大的话不会塌吧?”

系统:“……”

楚天阔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叶公子是睡惯床了,你放心,这炕结实着呢,就你这小身板,睡上十个八个都没问题,何况你一个人住,怎么也不会塌的!”

当午惊道:“我一个人住?那你住在哪里?”

楚天阔指了指隔壁,“你住我的房间,我搬到隔壁去,这样也可尽量护得你的周全。”

当午张了张嘴,心下纵有千般不满,却碍着叶品箫的一张脸,终于没有把心里那句“老子才不想你住隔壁,老子只想和你滚大炕”说出来。

楚天阔又安抚他两句,便回往聚义厅,那里还有几百个憋着劲儿要和他拼酒的兄弟在等他。

当午看他兴冲冲远去的身影,有些失望地坐到大炕边上,伸手抓过那个白布枕头,拿它当楚天阔的脸,使劲儿打了两下。

谁知那枕头被他晃得狠了,竟然从一侧放枕芯的缝隙里掉出一个黄布小包出来,软软的,落在炕席之上,想是楚天阔藏在枕芯中的东西。

当午看着那包着的布包,只觉心跳加速,却难耐好奇,终还是将那小包解了开来。

黄布摊平,油灯的灯光之下,赫然竟是一缕乌黑的头发。

在那头发映入眼帘的一瞬间,电光石火,当午的脑海里光影交错,又有好多叶品箫的信息导入进来。

系统:“又收到新消息了?”

当午:“没错儿,这是叶品箫少年时的头发,是楚天阔当年离开叶府时从他头上剪下来的。而且,当时这楚大炮以为那孩子是在熟睡,可是我的回忆告诉我,叶品箫其实是在装睡,他是知道的。”

当午忽然间提高了声调:“娘娘腔,信息量一下子进来好大,我都有点蒙了。不过我告诉你,这里面有个最重要的信息,这楚大炮不是总觉得叶品箫是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莲花吗!可我的回忆告诉我,叶品箫心里面可没那么白,这小子从和楚大炮分开后就总想着他,刚开始倒也是糊里糊涂,跟想个大哥哥一样,可是等到他知了人事,啧啧,这小子再想这楚大炮可就变味了,我擦!我擦……”

系统:“怎么了,快点说啊,好急人,是不是有什么大反转了?”

当午:“我的天,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进叶品箫的身体里了,敢情他和老子一样一样的,都是外表国色天香,内心一团乱麻。”

系统:“说人话!”

当午:“告诉你,这叶品箫自打成年知人事后,天天晚上在被窝里都在想着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和他同床共枕过的楚大大!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在想这野男人的时候,竟然跟老子一样,天天想的都是他楚大大那枚威力十足的火箭炮!”

系统:“老天,想不到我竟然失算了。我还让你多装装风雅,免得坏了叶大少冰清玉洁的人设,现在看,你和他简直就是完美的统一,从肉体到灵魂都保持了一致。唉,看来这楚大大,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

当午:“哼,怪只怪他根本没读懂叶品箫真正的内心,他总以为对方长大后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就下意识觉得他高不可攀,不可亲近。却忘了一个能在八岁时临危不乱,与匪同眠的男孩,怎么会长成现在这个文艺婊!难道他长大后,反而会由野豹子变成一只小绵羊?啥也不说了,楚大炮这个智障,当个大土匪头子还能是处男身,我看就是欠个人撩他!”

系统:“可是人家都说了晚上让你自己住,可怎么撩啊!”

当午:“嘿嘿,你别急啊。你没看那聚义厅上摆了多少坛子烈酒,等楚大炮喝回来,不知道要喝成什么德性呢,有句话你可别说没听过……”

系统:“借酒浇愁?”

当午:“……”

当午:“你可以去死一死了,是酒!能!乱!性!”

嘿嘿,老子惦记这铺大炕很久了,今天晚上,就让它来一个:

北方有大炕,结实最耐撞。任君十八滚,保证不乱晃。炕头叠罗汉,炕尾卧鸳鸯。一夕风雨后,片片菊花黄!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给湿人鼓掌。

第三十三章

楚天阔离开不久, 寨子里的伙房便按他的指示派人送了吃的过来。

当午坐在炕沿上, 看着一个大概十二、三岁年纪的小土匪往炕桌上摆着粥碗和咸菜碟子, 心里便有一股想冲过去把粥碗砸烂的冲动。

小土匪年纪不大,生得却结实健壮,虎虎实实, 大概是剔了个光头的原因,看起来特别憨厚,让当午忽然间便想起了淳一和小葫芦, 一时间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和悲伤。

小土匪放好了碗筷,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落在当午的脸上,看起来傻乎乎地, 倒透着几分可爱。

当午忍不住问道:“小光头,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这么小就跑到寨子里了,谁给你把头发剔成这样的?”

小土匪挠了挠光光的头皮, 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俺叫大柱,打小爹和娘就得了麻疯病死了, 俺也被传染了, 被村里人扔到了死人堆里,谁知也是俺命不该死,刚巧大当家的从那路过,听到俺在哭,就把俺从死人堆里拣了回来, 俺这头发不是剔的,是得过麻疯病后,掉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当午没想到这小光头小小年纪,身世竟如此可怜。更没有想到楚天阔霸道凶狠的名声下,心肠竟如此之热。

当午爱怜地摸了摸大柱的光头,道,“你们大当家的倒是热心人,那你这样小的年纪便在这寨子里,都做些什么?”

大柱道,“大当家的说俺身体不好,不让俺跟那些叔叔伯伯们去学打打杀杀,让俺跟伙房打打下手,没事给他收拾下房间就行了。”

当午点点头,这楚天阔的房间虽然简朴,却干净得很,想来就是这小光头的功劳。

他想到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问道,“你们大当家的这屋里,平时都谁常来常往啊?”

大柱想了想,道,“大当家他们平时都在聚义厅商量大事,常上他屋里来的,也就是林师爷,有时候他和大当家的会在这儿商量些什么或是下棋,对了,还有五当家的,小五叔叔,他也经常在晚上过来。”

当午咬了咬牙根儿,虽然从提示里知道楚天阔还是个正宗的处男,可是一想到那小五没事儿就往他身边凑,他还是觉得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