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腰斩示众的是什么人?”
“告示上不是写了吗?是异国细作,残害了不少臣民。朝廷这才大张旗鼓地腰斩示众。”
“原来是异国细作。那就应该杀!”
“腰斩真的是从腰部这儿斩断吗?”
“那是自然,腰斩很可怕的……”
围观的人群外围有一个人装束迥异,戴着的斗笠压得低低的,随后他快步离去。
御王府。
慕容辞吃过早膳去看望慕容彧,他还没苏醒,面上的青色淡了点。
她坐在床边心平气和地凝视他,很难想象平日里那么强势狠辣、运筹帷幄的一个男人,会安静地沉睡着,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若是以往,她早就趁此良机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虽有杀他的冲动,却有一大堆的理由制止她下手。
一言以蔽之,她再也下不了手。
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不知道现在的心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只知道现在他不能死。
慕容辞握住他冷凉的大手,想起这几个月来他们的纠缠,他对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一时喜一时悲……
“你会不会揭穿本宫的秘密?”
“你会不会取而代之?”
“你会不会杀了本宫和父皇,会不会屠杀慕容氏?”
没有人回答她。
两个侍婢端着汤药进来,要给慕容彧灌药。
慕容辞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把他搀扶起来,看着她们掐开他的嘴,把汤药灌进去,而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退出寝房,站在廊下望着天高云淡,惆怅地叹气。
端柔郡主慕容诗快步走来,看见太子殿下在这儿,喜上眉梢地飞奔过来,“太子殿下。”
慕容辞不耐烦,看她一眼便往前走。
“殿下,今日街上好热闹,我们出去逛逛吧。”慕容诗笑逐颜开,笑如一朵夏日红花,娇艳灼灼。
“你三叔重伤昏迷,你竟然还有心情上街?你想过去看看他吗?”慕容辞凌厉地瞪她,“本宫是太子,公务繁多,没空与郡主闲逛。”
虽然她下令封锁御王重伤昏迷的消息,不过府里的人都知道,只是严禁对外泄露消息。
慕容诗吓了一跳,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殿下吃了炸药吗?
不过,殿下生气的模样依然那么俊美。
她听闻三叔受了伤,原本就是来看望三叔的,只是看见殿下在这儿就得意忘形起来。
眼见自己惹毛了殿下,她连忙进去看望三叔。
慕容辞往外走,却看见沈知言迎面走来,眉目濯濯,一袭白衣清雅如月,风姿湛湛。
“殿下。”他拱手一礼。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她惊诧地问。
“今日一早到大理寺衙门就听说发生了大事,我猜想殿下应该在这儿,便来碰碰运气。”沈知言一笑,“殿下,街上张贴的告示传遍了整个帝京,我一路过来人人都在说。此事可与殿下有关?”
“到本宫房里说。”
慕容辞把他带到厢房,简略地说了抓捕越景辰一事。
沈知言大为吃惊,“原来这两日你和御王……此事过于凶险,所幸殿下只是受了外伤。”
她笑道:“你来得正好,下午陪本宫去监斩。”
虽然她什么都不怕,但有沈知言在她身旁,她会安心一点。
他担心地问:“御王怎样了?还没苏醒吗?”
她点点头,攥紧拳头,“可恨的是,越景辰应该已经把绝世神兵的机会传回南越国。”
沈知言温言安慰道:“殿下,南越国不足为惧,幸好不是西秦国。”
慕容辞的明眸迸出凛冽的寒芒,“下午腰斩示众,本宫要将越氏余党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