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怔忪,当时她觉得不能说出真实的姓氏,就胡诌了一个。
倘若说“容”,容易联想到慕容,辞这个字没有同音字的姓氏,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想到慕容彧的彧,就说出了玉这个姓。
如今想来,她暗暗吃惊,怎么就冥冥中说出“玉”这个姓呢?
没有得到殿下的回答,又见殿下的面部表情变化迅速,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纠结不已,她都替殿下觉得辛苦——殿下究竟有什么烦心事?
“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
“明日午时殿下真要去得月楼去会见秦公子?”
“为什么不去?对于神秘的人、神秘的事,本宫都有兴趣一探究竟。”
“可是,郡主也要去……”
“换个地儿不就好了吗?”
“这个主意好。”琴若笑道。
慕容辞想的是,明日叫上沈知言一起去。
……
在大理寺吃午膳的时候,沈知言说,昨夜王大人赶到大理寺,想把儿子救出去,不过他和顾淮不放人。
王大人救不出儿子,也见不到儿子,急得团团转。最后,在沈知言的陪同下,他去牢房看了儿子,说了几句话。
只是一夜,王公子就受不了牢房的脏污与腐臭,还有老鼠爬来爬去的吱吱声、蟑螂的无处不在,他跟老鼠、蟑螂奋斗了一夜,快要崩溃了,再也不想待在牢房。
想来也是,他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牢房的恶劣环境已经将他击溃!
慕容辞想想王公子被老鼠和蟑螂折磨的凄惨模样,就觉得好笑,她问道:“你审讯他了吗?”
沈知言摇头一笑,“我等殿下来了一起去。”
吃过午膳,他们前往牢房。
给王公子安排的牢房是最脏最污最臭的一间,空气里弥漫的腐臭味经久不散,令人作呕。
慕容辞一进去,险些被熏得退出去。
王公子站在硬木板床上的角落里,盯着那些窸窸窣窣的老鼠和蟑螂,面上布满了恐惧与惊慌,浑身颤抖,十分戒备。
一夜之间,锦绣风流的王公子沦为肮脏、污乱的阶下囚,鬓发凌乱地披散,锦袍蹭了不少脏灰,那张脸庞更是脏污,格外的凄惨可怜。
看见他们进来,王公子想跳下来,但不太敢,犹豫又犹豫。
忽然,他看见一只蟑螂往床上爬,激动地尖叫,惊惧得几乎跳起来,“二位大人,那只蟑螂……快救我……快呀……”
沈知言和慕容辞无动于衷地看着,好似欣赏一出好戏。
王公子尖叫着手舞足蹈,满面恐惧,“别过来……我叫你别过来的……大人救救我呀……”
“在大理寺牢房待了一夜,王公子必定刻骨铭心。”沈知言嘲讽地打趣。
“啊……”王公子尖叫着跳下来,冲到铁栏前,伸手拽他们,然而他们立即往后退。他吓破了胆,眼泪都飙出来了,苦苦地哀求,“我求求你们,救我……你们要我做什么、说什么都行,我都听你们的……”
“当真?”慕容辞似笑非笑。
“我招供,我什么都招……”王公子泪流满面,就差抓着铁栏往上爬。
沈知言打开铁门,王公子箭一般地冲出来,往外跑了一段才停下来,吓得魂不附体。
慕容辞走到审讯的地方,在一张椅上坐下。
沈知言指着一张木凳让他坐下,冷沉道:“若你做伪证,本官立即把你丢进那间牢房。”
王公子吞吞口水,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我不认罪,我没杀人。”
她凌厉地喝问:“你有杀人理由,你杀光李家所有人,是不是?”
他着急地摆手辩解:“我没有杀人!二位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
“你可以买凶杀人。”她清冷道,“李大小姐不愿嫁给你,你在朋友面前丢了颜面,心生怨恨,你一念之差,决定买凶杀人,杀光李家所有人。”
“冤枉啊,我真的没杀人,也没有买凶杀人。”王公子心虚地觑他们一眼,“没错,我知道李大小姐不愿嫁给我……八月十四日黄昏时分,我送节礼去李家,无意间听见李大人和李夫人谈话,他们决定把女儿嫁到高家。我很生气,我觉得被李家人耍了,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泄恨……可是我也就是想想而已……”